祖凤冢内,银色的月华遮满半边的苍穹,而另一边是高而悬的崖壁。崖壁上凿满了密密麻麻的石洞,有的上面悬着棺椁,有的却还是空着。
穗禾手上的棺椁在进来时就径直飞向其中的一个洞里,稳稳的落座。
那是历代族长所待的位置,高高悬于崖顶,生是鸟族的天,死亦是鸟族的天。
穗禾:穗禾撩起裙摆,双膝下跪向自家爹爹娘亲磕了三个响头。遂起身抱拳,冲那银色的月华朗声道:“始祖在上,第二百四十五代嫡系白孔雀穗禾特来拜见。”
祖凤:话音刚落,那片月华隐隐搅动,好似平静的湖水泛起涟漪,渐渐泛滥,凝结成一只巨大的凤凰。凤凰身上闪着耀眼的白光,冢内的温度骤然上升,“已故魂,未亡人……有趣,吾后世子孙竟有个断魂人。”
威严的声音充斥在每个角落,可穗禾却不觉得难受,反而愈发恭敬。
她的重生无迹可寻,亦不敢告诉族中的长老。可凡事必有缘故,她此次进入冢内未尝不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寻找答案。
穗禾:“始祖明鉴,穗禾亦不知此番境遇是好是坏,恐危及族中气运,特来请始祖解惑。”
祖凤:凤凰歪着头,似斟酌,似思考,随后答道:“不必担心,你既已重生,必是得到天道认可的,鸟族或许会因你有另一番境遇。”
祖凤:“只是对于今后的天眷之人你已有所了解,今后于他们的命运你不得多加干预。”
穗禾:“那穗禾自己的呢?”
若从来一世,只是走之前的老路,这重生又有什么意思。
祖凤:“此番你来冢内,不是在改变了吗?”
祖凤:“说起来这里还真有一物与你颇为合适,只是此物威力甚大,若想得它恐怕九死也难一生,你可敢要?”
穗禾:穗禾抿着唇,似懂非懂,迷茫了片刻,遂神色坚毅地答道:“穗禾必全力以赴。”
她是九幽归来的人,只要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再难也不会让她恐惧。
祖凤:“好好好,那你且去吧。”
祖凤话音刚落,穗禾便被一阵狂风吹进了身后银色的月华内,如石入静湖,眨眼便消失不见。
月华内是幽白的空间,穗禾手脚被四条巨大的锁链束缚着,直立的悬挂在半空中。空间内橙黄的火焰熊熊的燃烧,却连穗禾的衣角也没有点燃。
可穗禾的神情并不算轻松,虽然现在焚烧她的只是最普通的凡火,可她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
她的传承之路竟然是要接受万火焚身。
天地间各色火焰有万千种,但按火的威力来分却只有九级。万火焚身是要传承者接受每级火焰百年,直至九级才可通过考验。
而鸟族的历史上接受这个考验的人从未有通过的。
祖凤:第一个百年,虽然这样被囚困着,除了感觉时间过得分外漫长,其他都还算轻松。等百年的最后一天,祖凤竟出现在她面前,只问了一句,“你可愿放弃?”
穗禾:穗禾也只答了一句,“不愿。”
第二个百年,穗禾觉得时间更加漫长了,妖火焚烧自然奈何不了她这样的仙身,可寂寞却慢慢在煎熬着她的心。
前世加今生,穗禾第一次尝到了寂寞的味道,而祖凤仍是出现问了那么一句,穗禾回答依旧。
第三个百年,她开始尝试着习惯孤独,可到了第五百年她已经习惯的时候,她的身体却开始承受不了第五级火焰了。
可穗禾还是拒绝了祖凤,选择不放弃。
第六百年,祖凤出现时穗禾的仙身被毁了大半,她凭着一股韧劲,咬牙接受了第七极火焰,等祖凤再次出现时,她已经气息靡靡。
祖凤:“你还不愿放弃吗?凭你的状况,第八极火你连一个月也撑不了,若你此时放弃好歹能保全性命。”巨大的凤凰歪着脑袋,声音隐隐透着诱惑。
穗禾:垂着头的穗禾连抬头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听了他的话却勾起了唇角,“始祖,穗禾不愿放弃。”
鸟族的传承从没有失败了还可以保命的说法,可每回始祖出现时却总叫她放弃,初时她不明白,可后来她却懂了。
万丈高崖,退缩便是粉身碎骨。
第八极火焰是刺目的红色,如鲜血一般,穗禾只是初初瞧见一眼,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好似有一道绿光朝她奔来,紧贴着她的身体,明明一片冰凉,可她的心却缓缓炽热起来。
等穗禾再睁开眼时,什么火焰、锁链的都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华丽的宫殿,还不等她回过神,耳畔就出现一道冰冷却有些熟悉的声音。
祖凤:“哼,区区八级火焰,她都还没有受,你便迫不及待的出来,就这么不想待在冢内?”
说话的是个白衣的女子,霜白的发丝垂至腰间,负手而立,一双凤眸清亮却透着冷意,盯着一团墨绿色的火焰,面色不虞。
火焰漂浮于半空中,被女子看得好似跳动都小心翼翼着,却隐隐透着一股讨好之意。
祖凤于千万年前身归混沌,便在祖凤冢内留下了一缕神识,以及万千天地奇火。这女子便是祖凤的神识所化。
鸟族的传承本就是个历练,想要得到就必须先学会承受,如若得到的和承受的不对等,那么传承者必定会在其他地方补回来。
不过对于这个传承者来说,后面两级火焰难度太大,以后从其他地方补足也好过即刻丧命。
穗禾:穗禾半支起身想要坐起,心内惊疑不定,“你……”
还不等穗禾坐起身,女子长袖一甩,一道灵光便强硬的把穗禾又压倒在床上,而那火焰也在她出声后飞速的扑了过来。
明明是火,却一片冰凉,明明是第一次见,却分外熟悉。
祖凤:“虽你未过八级九级火焰,但这小东西一力保下你,吾就算你过了万火焚身的考验。”
女子眨眼间就出现在床边,纤白的指间引动着墨绿色的火焰,转手便把它投进了穗禾的体内。
本来感觉温暖的火焰在进入体内后仿佛化作万千钢针,在她本就残破的身体里穿行。一股剧痛仿佛要把他灵魂要融化了一般。
穗禾张着嘴,疼得只能发出阵阵嘶哑的声音,冷汗顷刻间把衣裳浸湿。
祖凤:良久,等穗禾就像条垂死的鱼一般瘫在那喘气时,还是那般淡然的祖凤才又开了尊口,“你本是亡故人,魂魄归来后免不了沾惹了死气,所以是这世间最适合这火儿的人。”
祖凤:“万千年来,它从未有过主人,你莫辜负了它。”
穗禾:穗禾内视着体内的火焰,感受着它的依恋,心内莫名有些满足,“始祖,它可有名字?”
祖凤:“焚阴诛煞,至阴至邪,是谓幽冥鬼火。”
原以为自己会被即刻送出去,可穗禾愣是被祖凤囚在床上躺了一年。
等到她稍微熟悉一些体内的幽冥鬼火后,穗禾待的地方便从床上转移到一个白玉制的浴桶内,里面是黑色的液体,带着一股微苦却不难闻的药香。
药液滚烫的温度慢慢浸入她的体内,一年来彻骨的寒冷好像被驱散了,连心尖的苦闷也在一点一点散去,让穗禾舒服的叹出声。
穗禾: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祖凤,“始祖,这个是什么?”
祖凤没回答她,掩在袖间的手探出,手腕一转,一朵火焰便出现在指尖。
在看到火焰飘向浴桶的底部,饶是经过的大风大浪的穗禾也不淡定了,瞪大眼见惊叫出声,“始祖,还烧啊。”
说着便下意识要起身,却被祖凤手指一点,又稳稳的固定在里面。
祖凤:祖凤撇了一眼苦着脸的穗禾,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虽过了传承,身体却被火焰毁了大半,加上你魂魄自九幽归来,沾惹了些许死气,却又得了幽冥鬼火,如若不及时调理,不出十年你便入魔了。”
祖凤:“吾鸟族子弟决不可成魔,此后你便在这里把身体的隐患绝了,否则不准出去。”
祖凤:祖凤说完便转身要离去,脚步微动却又停了下来,回头补充道:“这药液里掺了忘川河水,虽不至于让你忘情,却会把你的嗔念,痴念抹去,今后你想要动情却是不易了。”
穗禾:穗禾脑子里消化着祖凤给出的信息,遂抬头真诚的对祖凤说道:“这忘川水于他人是毒、药,与穗禾却是恩赐。”
祖凤:听了穗禾的话,祖凤冷清的脸上神色柔和了些许,“忘川水有助于你修炼幽冥鬼火,疗伤时别忘了修炼。”
穗禾:“是,穗禾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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