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世界的残酷

“你，讨厌，这个世界吗？”

无痕对小水所说的话感觉很奇怪，不过小水却是转而一笑，故作轻松的模样。

“其实也不是讨厌了，只是不太认同，这个世界，因为仙力的修炼，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仙者，而仙者的力量也很厉害，更有甚者，可以移山填海，但是，仙力增强的同时，膨胀的还有野心，所以八百多年前，第一次仙者大战爆发，整整打了十五年，结果最后，带头的几位仙者，依靠各自聚齐起来的势力，各自划分了领地，建立了各自的国家，那一年，被记作仙力元年。”

“战争平息，那不就，好了吗？”无痕听罢言道，可是小水却是摇摇头。

“这只是一切祸源的开始，因为第一次仙者大战，人们看到了仙者的强大，所以很多人都开始学习修炼仙力，并且不惜代价，往后这个世界上的仙者就变得是越来越多，可是人有差异，修炼一途也是因人而异，所以就有了强者与弱者的区别，而有差异，就有隔阂，有了隔阂，就容易演变成战争，所以仙力125年的时候，第二次仙者大战又再次爆发，但是这一次大战，已经出现了许多的顶尖强者，一挥手便地动山摇，可怕至极，所以那场大战也只持续了一年多就结束了，不少的国家与政权被推翻，又有新的国家政权建立，而后为了生存与权势，各种各样的仙者门派宗门就如同雨后春笋，争先恐后地建立，仙穹之地，也变成了一个崇拜强者，鄙视弱者的世界。”

“这个世界，还真是残酷。”无痕都忍不住感慨，虽然只是听小水讲述，但是却似乎能够真切地感觉到，世界的冰冷与无情。

而小水则是眼神变得伤感起来：“虽然自第二次仙者大战之后，就没有再爆发大规模的战斗，但是各个国家，宗门等等之间，却总是在不停争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仙力强的人就喜欢欺负弱小，仙力弱的也只一心想往上爬，欲望与杀戮是这个世界的主基调，力量与权势是人们的追求，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宗门覆灭，又有多少宗门建立，而我们漠狼……”

说道漠狼，小水明显变得不一样，语气越来越难过，甚至可以看见有泪水在她眼珠里打转，无痕也看到了，但是却是一言不发，如同他的说话能力慢慢恢复，他的灵智也慢慢恢复，虽然记忆丢失，很难找回，但是有些东西，他却还是能够慢慢恢复，比如认知与智慧。

小水是第一次告诉无痕这些事情，包括自己的想法，可是无痕却是接受地特别快，这就好像是自己脑子里原本就有这方面的认知，只是被什么东西给封了起来，而小水的讲述就像是一条小小的水渠，将其慢慢地引导出来了。

不过这种事，小水暂时可不知道，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回神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并且还给无痕道歉：“对不起，我刚刚乱说的，车介意。”

“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吧，憋在心里，怪难受的，或许我什么都做不到，但是，我愿意做一个倾听者。”

“无痕，你……”

无痕这话听在耳里，却是吓了小水一跳，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她这才发现，无痕变得不一样了，说话没那么吞吐，甚至整个人的感觉都有所不同，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突然长大了许多。

其实小水给无痕讲这些，一方面是让无痕对这个世界有多的了解，一方面也是自己发发牢骚，难得有个人愿意听自己的唠叨，而且还是孩子心性，自己也不会怕被听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了，这就好比一个姑娘，可能会对着一个小孩子，会毫不防备告诉说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可是当真正遇到那个自己喜欢的人，反而是开不了口了。

小水也曾想，无痕可能随着时间慢慢恢复以前的一些记忆与认知，可是谁能想到，居然如此会这么快，当真是始料未及呢。

“你现在，真的是无痕吗？”

小水有些诧异地问道，因为虽然能从身上感觉到无痕的痕迹，可是却还是有一种奇怪的陌生感。

“我是。”无痕斩钉截铁地回答，“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脑子里不知不觉就多了许多东西，感觉自己获得了很多的知识，说起话来也变得顺畅多了。不过对于你说的事情，我多少还是有些不理解，不过我想，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心里的苦恼的话，我一定会愿意当一个倾听者的。”

听到这话，小水更加地确信，无痕真的变得不一样了，成熟了许多，不过这种成熟并不是像孩子一般慢慢成长，而是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慢慢恢复成了自己本来的模样，不过无论是否心智成熟，他身上所散打的那股善良感觉，却都是一样的。

或许是被这股感觉所吸引，又或者是找到了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同伴，小水略微思索了下，便开始讲述起漠狼佣兵团的事情，准确来说，是自己的故事。

“其实我出生的地方，是距离这里很远的中洲大陆，那是位于仙穹之地最中间，也是最广阔的区域，而我爹他们，本来是属于中洲天玄宗旗下的一支战斗部队，可是却在十年前与血魂宗的大战中被打散，因为厌倦了宗门之间的争斗，爹和二叔就擅自脱离了宗门，本想从此过着平静日子，可是这对于天玄宗，无疑是赤裸裸的背叛，是不能被容忍的，所以他们便派出了手下追杀我们，而我娘，为了保护我和爹，被他们残忍地杀害了。”

小水一边说着，一边流着眼泪，这件事情发生在了十年前，可是对于小水来说却就像昨天发生的一般，当年才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却是亲眼看着自己母亲死在自己面前，那样的冲击，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得了的。

无痕没有说话，此时的他，是一个倾听者，他可以从小水的话语中感觉到她心里的悲伤，以及压抑了好多年的痛苦，这个时候，说出来或许才是最大的解脱。

所以，小水也只是短暂停了停，擦擦眼泪继续说道：“当时爹，二叔带着我一路逃跑，最后实在没办法，就只好来了这鬼域大三角，因为这里距离中洲大陆很远，是全大陆最混乱，也是最残酷的地方，这样我们这才勉强躲过了追杀。但是鬼域大三角无比黑暗，杀人放火在这里是如同家常便饭，打砸抢杀也是络绎不绝，即使这地方有着三宗十二门，可是对于这种事情却都是默许，所以想要在这地方生存下去，实在是很难，万般无奈之下，爹只好依附于十二门中的百毒门，并且在其支持下，在这鬼域大三角的边缘地带建立了漠狼佣兵团，这才勉强在这地方站稳了脚跟，可是这百毒门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经常要求爹帮着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甚至是杀人放火，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有些讨厌爹。”

“那你爹对你呢？”无痕突然问道。

“爹以前对我是真的很好。可是现在却是几乎不理睬。”小水伤感地说道，“其实我都明白，爹这是为了保护我，他从来不让我碰这些事情，也不许二叔碰，他说过，所有的罪孽就有他一个人来承受，所以二叔所接的任务，一般都是捕捉魔兽之类的，也因为如此，爹都是让我，一直待在二叔的身边，和他几乎很少见面，甚至几年里，连几句话都没说过。”

听到这里，无痕不禁想起来，在鬼域大三角城门外的情形，那时候应该是小水第一次出到外面，可是却因为铁甲魔蝎的事情吓得不轻，可是就算如此，小水的爹铁皓也是看都没有看这个女儿一眼，也不来关心几句，甚至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疏远还是怎么的。

然后呢，小水又继续说起来自己的事情来：“我这个人，修炼仙力的资质很差，并没有什么潜力，反倒是对魔兽的气息感应很准确，但是二叔却还是不允许我出去，说外面实在危险，这一次，如果不是我死缠着二叔要一起参加抓捕铁甲魔蝎的行动，我都不可能出的了佣兵团的门，只是这一次，我没有能够发现铁甲魔蝎的踪迹，却让二叔的手下损失惨重，想来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答应带我了，怕是以后，我一直都要待在这个小小的佣兵团里面，每天抬头仰望天空，羡慕那些自由飞翔的小鸟了。”

小水说着，但是似乎感觉自己好像是说错了，于是连忙纠正道：“刚刚说的话你就忘了吗，羡慕小鸟这种事情听起来还是太傻了，我想无痕你听了，都会忍不住笑话我吧。”

但是，无痕却并没有取笑的意思，反而是转过头来看着小水，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笑话的，只是小水，你真的想要飞上天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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