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大牢,薛凉的尸身被一白布所遮盖,未曾有人移动过他的尸身,隐光单手扒着大牢的木栏仔细端详着牢里的薛凉。
站在他身侧的北棂与窦丞都处之泰然,北棂的眼眸微微转动,仔细打量着这个大牢,手肘微抬触了触身侧的隐光。
隐光侧目看来,北棂的一个余光就让他明白要做什么,直起身子轻咳几声,转身靠着牢房,手中的扇子打开,扇着风冷冷问道。
隐光:“死者有什么异样吗?”
窦丞转头看了看隐光,又再次盯着牢房里的薛凉,随后转过身来,一声长叹。
窦丞:“根据仵作检查的结果,死者的身上有一个被蛰伤的小孔,根据毒素检测是蝎子毒,含有剧毒。”
隐光一听,有些不耐地收起折扇,双手背在身后,转眸看着仍旧盯着薛凉尸身的北棂,太过于淡定。
窦丞:“而狱卒在其随身物品中,发现了这个,上面说是畏罪自杀。”
窦丞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两张宣纸,将宣纸展开双手奉上,递给隐光。
窦丞:“而且希望罪不及家人。”
隐光垂眸一看,伸手接过宣纸,很是随意的看了看宣纸上的字,翻来翻去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将宣纸递给北棂。
北棂倒不似他这般随便,仔细翻看着两张宣纸上的内容。
一张像是仿造的字迹,而另一张也是薛凉的认罪书,上面也有一部分不一样的字迹。
认罪书上大抵讲清他是如何杀害御使郑子文,又是如何仿造郑子文的字迹嫁祸于德妙。
北棂不由叹道,认罪的同时还撇清德妙于本案的关系,这手段还真是高。
他将两张宣纸递回给隐光,面色淡然,同时也递给一个眼神,意表他要验尸。
窦丞起先看到北棂之时,就想询问他是何人,如今看隐光更在意他的想法,出声问道。
窦丞:“大人,这位是?”
隐光:“我北斗司的仵作。”
隐光随口应道,来时就已经想好该如何应对,北棂的身份亦是不可透露半分的,他一脸淡漠的将宣纸塞到窦丞手中,说道。
隐光:“字不错。”
转身绕过北棂,一把拽开牢房的大门,缓步走了进去,北棂更是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身后。
隐光随之停下步伐,北棂却是径直走向薛凉,在薛凉尸身旁蹲下。
北棂伸手掀开遮盖在尸身上的白布,一只短刀出现在他手中,快而准地划开薛凉的亵裤,露出那被蝎子蛰伤的口子。
看着那发黑的伤口,北棂唯一能断定的是他死于剧毒,而这毒蔓延全身,正好这个蝎子蛰伤的口子就掩盖住真正造成剧毒的伤口。
仵作已经查看过一次尸身,说明他的肌肤上除此之外别无伤口,唯一的可能就是……
北棂将视线落在薛凉的头部,那一头发丝所遮盖的头部最有可能存在真正的伤口。
北棂伸手抬起薛凉的脑袋,在他后脑勺随意的摸索一番,指尖触到一个小口,随后面不改色的放下他的脑袋。
薛凉仍旧是死前那副惊恐的模样,而北棂大掌覆盖在他的双眼上,轻轻扫过,淡声吐出四字。
北棂(返老):“一路走好。”
隐光看着牢房中唯一的窗户,通过北棂的眼神,他已知晓薛凉之死确有端倪,也并未表露出来。
窦丞:“大人,我认为薛凉绝不可能是自杀,公审还未开始,他先前嚷嚷着是无辜,怎么可能会在狱中自杀?一定是有人想堵他的嘴,杀人灭口。”
窦丞在北棂起身后,步入牢房,义正言辞的说着。
北棂(返老):“确非自杀,可也难保他知晓已无活路,畏罪是真自杀却假。”
北棂淡声说道,事情真相如何,他绝不会告知,难得此人看得清此案,也让他对窦丞有了一抹欣赏。
窦丞有疑,这北斗司的仵作能在隐光面前插话,怕是在北斗司地位不低,他只道。
窦丞:“何出此言?”
北棂(返老):“死于蝎子毒,这牢房常年见不得光,有些鼠蚁虫蛇不足为奇。”
北棂(返老):“薛凉被毒蝎蛰伤,死前良心发现将郑御使一案说明,也未尝不无这可能性。”
很完美的一套说辞,将窦丞说得一愣一愣,很快也觉得北棂的说辞不无道理。
北棂微微颔首,迈步走出牢房,抬手看着指尖上的黑点,这毒还真是一击致命的剧毒,只可惜他身上并无伤口,此毒也奈何不住他。
隐光:“那就这般禀报吧。”
隐光见北棂一走,他晃动扇子,轻笑出声,迈步跟着北棂一同离开大理寺大牢。
将窦丞一人留在牢房内,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何不对劲,又看了看薛凉的尸身,到底是没看出有何不对,只得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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