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中的怨恨

祝笙的武力在百里渱之上，并没有完全失了神，反而相比于百里渱，她更加清醒一点。

发现百里渱的脸色不对劲，她意识到有问题，立刻别开脑袋，不再让百里渱对视自己的眼眸。

百里渱却恍若未曾察觉她已经别开脑袋一般，脑海里挥之不去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满是血腥的场景，以及那倒在血泊当中的人。

整个人愣怔在原处，没有一点反应，就连祝笙抬手在她面前晃了好几下，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微凉的茶水泼在她的脸上，她这才回过神来，双唇打颤着，猛地抓住祝笙的手，两行清泪从眼眶中落下，惨白的脸色仍是没有恢复半点血色。

祝笙（还童）：“看不见？我去找返老，他医术高深，一定有办法的。”

祝笙拨开她紧抓着自己的手，起身想要走出客房，却在路过她身侧时，被她一把拉住，祝笙不明所以地回眸看着她。

百里渱努力一副淡定的样子，可颤抖的唇瓣和双手已经完全出卖了她，就连声音都变哑，还有几分颤意。

百里渱：“我……看见了。”

祝笙（还童）：“你看见了？”

祝笙的眉头一蹙，她若是看见了不是好事吗？为何这副模样，莫非她看见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是什么样的大事能让她惊得变了脸色？祝笙实在不解，自个身上有什么让她变脸的秘密吗？

祝笙（还童）：“那你看见了什么？”

祝笙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拨开，转身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给她倒了一杯已经有些微凉的茶。

可此时，百里渱又怎么握得住茶杯，端着茶杯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杯中的茶都洒出了不少，全都滴在她的手上，她却不自知。

她看见的不是别的，正是多年前，返老还童二人食了衰老丹离开北斗司，被苗青追杀的那一幕，画面中那喷溅而出的鲜血，仿佛就喷溅在她的脸上。

原本以为，那只是北棂为了让她产生愧疚感，编的一段故事，只因她看不见他们的记忆，无法判断事情的真伪，她心底还是有一丝相信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见她迟迟不开口说话，祝笙倒是急了起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她看见了那件自己忘记的事情。

祝笙（还童）：“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百里渱：“你还记得，那年师父逼着我们三人在驻颜丹和衰老丹中做选择吗？”

百里渱突然出声，眼中的泪水决堤，视线却不敢看着祝笙，她有何颜面看着祝笙呢？

祝笙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么多年的事情，她已经释怀，为什么百里渱还要提起来，难不成是触及生情？

祝笙（还童）：“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若你看见的是这件事情，我早说过我从未怪过你。”

祝笙缓声说道，不想一次的记忆就让一切回到过去剑拔弩张的气氛，既然已经回来，也就说明不再追究此事是否与她有关。

见祝笙不在意的模样，百里渱想起初次与返老重逢时，他说过对于那件事情，祝笙根本就不记得，可如今她知道了真相，又怎会继续瞒着？

百里渱：“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一件你遗忘了的事情，返老曾告诉我，你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百里渱双眸瞬间通红，原本含着星辰的美眸，此刻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愧疚和自责。

祝笙一时噤声，不知道何时真的忘记一件事情，但从百里渱的神色中，她可以猜测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还没来得及阻止，百里渱已经开口。

百里渱：“你们因为此事，悄无声息地离开北斗司，你遗忘了离开之后到你变回幼童这期间的事情。”

百里渱：“我师父，追杀你们二人，你为了救返老，挨了我师父一掌，鲜血喷溅在他的面具上。”

百里渱：“你是在将死之际返老还童，回到幼童的模样，才得以活下来。”

百里渱霎时抱头痛哭，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不是这次看不见纪玄的故事，恐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是真的，恐怕心里永远存有一丝信念，会认为师父绝不会那样做。

可如今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已经没有办法再逃避，亲耳听见返老和苗青的对话，对她简直就是判了死刑，永坠地狱。

祝笙嘴巴微张，根本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原以为心中对苗青的怨恨，来自那颗衰老丹，来自有家却只能成为浪子的心情，还有师父离世她却不能出现的痛苦……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人可以失去记忆，却抹不去发生过的事情，更抹不掉在心里扎根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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