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惩戒

房内异常安静，安静的可怕。

慕容熙低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玄叶负手而立，闭目不语。

良久，慕容熙感觉自己被人托了一下，忙抬头去寻。

一双好看的眼睛浸满泪水，红的让人心疼。充满害怕和自责的目光，冲进玄叶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玄叶缓了缓语气，伸手去扶他。用着自己认为最温柔的声音，“起来吧。”

“师父…”慕容熙颤抖着嘴唇，叫了一声。

“认错的话，就不必了。”玄叶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慕容熙低头不语，的确，事到如今，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除了让师父更加失望之外，别无好处。

“万蛇山以蛇王为重，天晶更是视若珍宝，重金难求。你拿什么交换？”玄叶回头，问道。

“回师父，徒儿…徒儿用双目的辨色之力和味觉嗅觉作为交换…”慕容熙知道隐瞒不过，便老老实实地交代。

边说边留意玄叶的脸色，支支吾吾地说完，玄叶脸色黑的不成样子。

“为师看不出，你竟如此能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师即便不是你亲生父母，但也好歹有着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你也敢擅自做主，将双目的辨色之力轻易与人。难道为师就这么不能相信吗？”

玄叶甩袖，坐在旁边椅子上，一脸怒意，闭上了眼睛，像是经历了什么难以言说的痛苦。

“师父！不是，我没有！徒儿不是有意瞒着师父，实在是事态紧急，徒儿怕师父担心…是徒儿思虑不周，请师父责罚！”

慕容熙扑通跪下，浑身忍不住发抖。他宁愿现在玄叶好好打他一顿，反正也是他该受的…只要别生气。

玄叶没有睁眼，亦没有答话。

慕容熙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师父，是徒儿不好，让师父担心，师父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您不要气坏了身子…”

慕容熙膝行几步，努力把自己的态度放到最低，乖的不成样子。

“对！为师就是生气！你可知你没了辨色之力，你从此就再也看不到颜色，也尝不到，闻不到任何味道。即便…即便有人下毒，你也察觉不到。”

后半句，玄叶忍住没有说出来。可即便没说，慕容熙也心知肚明。

可他别无他法，让他看到南宫凌死在自己面前，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救他。

“徒儿向来嘴叼，没了味觉倒也不会挑食了，花香闻得多了，倒也不想闻了。眼睛，至少还能看见…”

慕容熙颤抖地伸手，大胆地拉住玄叶衣摆。“师父，徒儿错了，甘愿受罚。”

玄叶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地盯着他拉住自己衣摆的手。后者接收到玄叶的眼光，急忙针扎似的撒手。

“你内力，还有几成？”

“八成。”慕容熙恭敬地回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他的内力可能五成都不到。

蛇王非同一般，差不多耗尽了他的力气和精力，再加上没日没夜地赶路，元气大伤不说，还强行献出了代价，不死已是万幸。

玄叶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拉起来，慕容熙猝不及防地被按在床上，玄叶伸手在他屁股上留下几掌。

力度不小，但也在慕容熙承受范围之内，只不过慕容熙许久没被人这么对过，禁不住脸红了起来，嘴里嘟囔了几句，“师父…”

这一叫可把玄叶心叫软了，扬起的巴掌也不忍心再落下去，轻轻拍在那人身后，忍不住笑了一声。

慕容熙听到人笑，愣了片刻，意识到自己不守规矩，急忙认错。“师父对不起，徒儿坏了规矩，请师父责罚。”

“许久没挨过打，难不成连规矩都忘了？”玄叶嘴角含笑，忍不住逗逗这个徒儿，语气冷了几分。

慕容熙还以为他真的生了多大的气，吓得浑身抖的不停，手紧紧攥着床单，“徒儿知错，认罚。”

玄叶不含糊，抬手几掌覆上，力度不减。“整天就知道瞎跑，从不关心自己的安危。做事从来不思虑，鲁莽！”

慕容熙吃痛，但也不好意思喊出声，紧紧咬住嘴唇，忍下这罚。忍不住心想，“师父这么大年纪，手劲还这么大，不比阿凌的扇子威力小…”

不知多久，玄叶才停手。慕容熙额头疼出一丝细汗。

玄叶轻笑，伸手给他擦了擦，“知道疼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惹事！”

嘴上骂着，却还是心疼的把手覆上去轻轻揉着。“都多大了还整天只知道惹事，为师闭关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

慕容熙缓回了口气，回头看了看玄叶，知道他心疼了，心里倒也放心了。“那师父不生气了？”

玄叶闻言，微微一笑，“生气？挨打没挨够？还来招惹为师。”

慕容熙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那可别了。师父神勇，徒儿还想留着这条命孝敬您老人家呢。”

“就会贫嘴，方才为何不这么说？”

“方才师父生气，现在师父消气了。”

“那如果为师说没有呢？”

“师父不舍得生徒儿气这么久。”

慕容熙嘴唇咬出了血，微微肿起。玄叶一眼看去，心疼不已。哪里还顾得生气。

给他揉了这么久，抽回手去。“你啊，真拿你没办法。你元气大伤，好好休息，为师改日再来看你。”

许是真的疲惫了，慕容熙点点头，沉沉地睡了过去。玄叶爱怜地揉了揉他的发顶，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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