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吏(吏哥,吏哥哥):老陈,姑娘一番心意。天色一般不会有客了,坐吧!
挽琴拿掉斗篷,里面是一件藕粉色的长裙,衬得人格外的娇艳。
她坐了下来,拿好琴,准备弹奏。
老陈见状,讪笑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也坐了下来。
云鬓高挽,玉钗横簪。指若青葱润泽,歌如画眉宛转。半抱弦琴,弦冷铮铮,珠落玉盘,不如其声脆万之一也。
“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
“君隔我海角…”
“君生我未生…”
赵吏又端起酒壶,给老陈也斟了一杯。
老陈举杯和赵吏对饮。
“我生君未生…”
“君生我已老…”
打更的男子窝在一个角落睡了一觉,突然被其他打更人的梆子声惊醒。
“五更天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他睡眼朦胧的站了起来,看了看下落的明月:“哎呀,都五更天了。睡死过去了。”说完举起来了手里的家伙事,准备打更。
这时,他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缓缓地转过身子,什么也没有啊!
他慌慌张张地往前走去,越走越觉得身后有脚步声,越慌越怕,越怕越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他越走越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风吹来,越发的紧张害怕了。
他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背在了一个牌坊后,躲了起来。
他偷偷往后看去,没有人啊。
“哈哈哈~”一阵女人的笑声传来,他扭过头来,之前面馆碰见的中年女人笑嘻嘻的看着他。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女人开口了:“你可真薄情啊!刚才你还跟我说话呢~这会儿不认识我了?”
打更颤声说着:“大姐呀,人吓人,吓死人的!这都五更天了,您怎么不回家睡觉去?在大街上瞎溜达什么呀?(┯_┯)”
女人说:“我找你啊!”
“你,你找我干什么?”打更的迷糊了,躲开了女人往前走去。
“你慢点走,等等我!那么快走,撞鬼去啊?你再往前走,南市口杀人了!”
打更的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问:“杀人?杀的谁啊?”
“西大街开当铺的老吴家!两条人命!砍头的,杀人的,我见多了。这大半夜的刑场,我还真没见过。”女人说着搀住了打更的胳膊,“要不,你陪我去看看?”
打更的拽开了女人的手:“大姐,您放尊重点。这深更半夜的,别动手动脚的。”
女人暧昧地看着他:“哎呦,你这大男人的,还挺害羞的?陪我看看去?”说着用身体撞了男人一下。
“我,我不去!我还有事呢!我,我走了!”
女人拿起腋下别着的手绢,掩着口笑了起来。
挽琴一曲弹罢,老陈感慨到:“姑娘弹的好,我老陈,真的有耳福啊!”
老陈说着举起杯子又要和赵吏碰杯,挽琴喊住了。
“等一下~”
老陈:“怎么了姑娘?”
挽琴走了过来,给自己也满上了酒,举起了杯子:“来,我敬二位一杯~”
老陈笑了:“呵呵~今天老陈我也很高兴。不瞒二位说,我老陈有件喜事。明天,我闺女就要出阁了!哈哈哈~”
挽琴:“太好了,那要再贺您一杯~”
“谢谢,谢谢~”
“我闺女她娘啊,死的早!这么多年啊,我是又当爹又当娘,靠的这个小店是把我闺女拉扯大了!如今,如今我闺女要出嫁了,好啊,真是好啊!我就对得起她娘了!”
挽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张开了嘴:“真的辛苦您了!老陈,其实我今天也是来道别的。我要走了!今天是我最后一个局。说起来,也是件喜事。这酒盖了脸,我也就不瞒二位了。只是怕你们嫌我絮叨。”
赵吏(吏哥,吏哥哥):夜长~姑娘可以慢慢说~
挽琴满脸的笑意:“前些日子,我遇到了一个人。”
老陈明白了:“可以,终身相托的人?”
挽琴羞涩一笑:“正是。他今日赎我出来。我下了局直接弯到这里等他。说好他一会儿便来接我。”
“是正房吗?”
挽琴:“他未曾娶妻!”
老陈又乐了:“哎呦,那可是大喜事!大喜事啊!”
赵吏(吏哥,吏哥哥):可喜可贺!
赵吏给三个酒盅又倒满了酒。
赵吏(吏哥,吏哥哥):来,这杯庆祝姑娘脱离苦海?
“多谢二位了。我幼年便被卖入妓院。这是我的命,没得选。只是从我懂事起,就每天虔诚地拜佛菩萨保佑。初一十五祷告上香,只求在我人老珠黄之前能遇到一个心上人,带我离开娼门。现在看来,佛菩萨还真是灵验了呢。”挽琴说着又掉下了泪花。
赵吏(吏哥,吏哥哥):这是喜事,别哭。
赵吏(吏哥,吏哥哥):对了,今天都说喜事,我这也有件喜事。
“啥喜事?”
赵吏(吏哥,吏哥哥):最近我得了一件好东西。
“是吗?啥好东西?”
赵吏(吏哥,吏哥哥):稀罕玩意儿难得一见,随便猜猜是什么?
老陈:“哈哈哈,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没见过什么稀罕玩意。不过,我有稀罕玩意。那就是,就是我闺女!”
“我来猜猜。”挽琴笑看着赵吏。“是珠宝玉石,还是什么西洋玩意?”
赵吏(吏哥,吏哥哥):都不是!可是这东西,价值连城!
老陈:“价值连城?哎呦,您就别绕弯子了!什么好东西价值连城的?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赵吏(吏哥,吏哥哥):太岁!
“太岁?”
赵吏(吏哥,吏哥哥):活肉!
老陈面色紧张了起来:“我可听说,那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战乱的时候才有太岁。如今,兵荒马乱的闹革命……”
挽琴:“那可是土里挖出来的不祥之物啊?”
赵吏(吏哥,吏哥哥):你们都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吗?
赵吏(吏哥,吏哥哥):历史上,很多君王都想得到它。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吃一口太岁肉,就那么一口~就可以长生不死!你们不想长生吗?
打更的在外面又跑了起来,想躲开那个多多少少看起来不太正常的中年妇女。跑着跑着他撞倒了一个人。
“哎呦~”一个女人倒在了地上。
打更的慌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了!”
竟然还是刚才那个中年妇女,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你撞死我算了!”
“你?”打更的一看是他,又要夺路而走。
不管他往哪个方向走?女人都长在他的面前。
“不是,你……”打更的奇了怪了,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老拦着自己的路,这算什么事呀?
女人笑着看着他:“横竖我也是有时间,你也是一个人。要不咱俩说说话呗?”
打更的有点生气了,没好气地说:“咱俩又不认识,有什么话好说的?”
女人又笑了:“没话说,没关系呀!男女之间不一定只是说话啊!”
“哎~别别别,大姐,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您老跟着我干嘛啊?您就别挡着我的道儿了。我还得打更干活呢!您这大半夜觉得没劲了,拿我开涮不是?这要让我们头看见,我这饭碗可就砸了!不瞒您说,我媳妇还在家养病呢!就指着我这个差事挣个吃饭的钱。大姐,您行行好,别跟着我了!你看我这穷的叮当响,您跟着我也是瞎耽误功夫。耽误您自己的生意,是不是?”打更的说完就要走。
中年妇女动怒了:“站住!你说我是妓女?”
“我,我没~”
中年妇女叉着腰:“你话里话外什么意思?你男子汉大丈夫的,你怕我占你便宜呀!”
打更的奇怪了:“那你不是暗门子?”
“放你娘的屁!你妈才是呢!”
打更的更奇怪了:“那您一个妇道人家,三更半夜在大街上晃悠什么呀?不回家睡觉?(┯_┯),”
中年妇女一步步走进了打更的:“你不是是你没见过吗?你不是说你没见过鬼吗?今儿个,我叫你见见。”说完拿手绢在脸上一抹,脸色变得铁青铁青……
打更的一看,魂的吓飞了。打更的家伙事也丢了,真的是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中年妇女又恢复了正常,原地弯腰捂嘴大笑了起来。
面馆内,老城哈哈大笑着。“长生?皇帝们才想长生不死啊!因为他们过得舒坦!我们呢?我们是穷人!活的那么长干什么呀?那不活受罪吗?”
赵吏(吏哥,吏哥哥):那挽琴姑娘呢?
挽琴口里拒绝着,但是面色已经出满了渴望:“我要尝尝不死干什么呀?我今生的愿望已了,就此心如止水。其他的,不求了。”
赵吏(吏哥,吏哥哥):您是出嫁,又不是出家。按姑娘的人才品貌,怎么能心如止水呢?
挽琴:“这人生虚虚实实,这锦绣繁华到了最后,不过是一场虚。做人挽琴还是求个实在。”
赵吏(吏哥,吏哥哥):敢问挽琴姑娘什么是实在?
挽琴温婉一笑:“今天老陈的这碗面里就是实在。您的这杯酒也是实在。找个真心待我,我也喜欢的人,两个人能够长相厮守,哪怕日子过得清苦了些,没有了以前的风光。可是,这是实在的,心理是踏实的。”
挽琴反问到:“先生可有家眷?有还是没有?”
赵吏(吏哥,吏哥哥):没有(ー_ー)!!一个人。
“那您应该明白。”
挽琴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老陈往外看了一眼。
挽琴羞涩一笑:“他来接我了。我要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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