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5

赵吏（吏哥，吏哥哥）：你是凤蝶吗？

“是我！”

赵吏（吏哥，吏哥哥）：我是你爹的朋友。他让我来看看你。

女孩笑了。她用棍摸索着往外走来。“你先坐。”

女孩是盲人。赵吏就势坐了下来。女孩摸索着帮他倒了一杯水。双手推了过来。“您请喝水。”

赵吏（吏哥，吏哥哥）：今天不是你出阁的日子吗？

赵吏发现屋里除了那些红色的嫁妆没有任何喜庆的感觉，忍不住问了起来。

凤蝶局促地搓了搓手，抓了下衣襟：“啊~嫁妆都退了回来。他们说我爹杀了人！不能娶这样人家的闺女。”

赵吏（吏哥，吏哥哥）：那你以后怎么办？

凤蝶无奈地笑了笑。

赵吏（吏哥，吏哥哥）：你恨你爹吗？

凤蝶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心里头明白。我爹他是为了我!而且他烧了那些带票子，那些借了他家高利贷的穷人，都会感谢我爹的。”

赵吏（吏哥，吏哥哥）：明白就好！

赵吏站了起来。

凤蝶：“家里难得来个人。这位爷，您去过城外吗？”

赵吏（吏哥，吏哥哥）：城外？

凤蝶拉着自己的发稍：“我爹说，他和我娘逃荒到这里 决定住下来，是因为城外有一片山野 开满了花。我爹一直说要带我去。但是他为了养活我，从早忙到晚。我爹还说凤蝶就应该在花里飞。”

赵吏（吏哥，吏哥哥）：我带你去。

“现在？”

赵吏驾车带着凤蝶来到了城外。

赵吏（吏哥，吏哥哥）：姑娘，到了！对面的山坡上全是野花。

在冬季山上，哪有什么野花呢？除了漫无边际的枯黄的野草和干瘪的树枝，剩下的恐怕只有土堆和石块了。

凤蝶看不见，但是心中充满了憧憬。“是什么样的野花呢？”

赵吏（吏哥，吏哥哥）：红的！蓝的！绿的！白的！漫山遍野！

赵吏绕了一圈把凤蝶扶下了马车，顺着小路往前走着。

赵吏（吏哥，吏哥哥）：看得见吗？

凤蝶满足地点了点头：“看得见！漫山遍野！”

赵吏（吏哥，吏哥哥）：是！心里有就看得见！

“这位爷，有件事想求你！我听说有一个地方，女人的话只要出卖身体就能活下去。能不能把我送到那里去呢？我是个瞎子，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死了的话很容易，但是，我爹他希望我能够活下去。能够活下去，总有一天这世界总会变好的吧？”

赵吏（吏哥，吏哥哥）：会的!

赵吏（吏哥，吏哥哥）：会变好的！

赵吏（吏哥，吏哥哥）：只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

赵吏陷入沉思，久久不能回神。这时古镇面馆的女服务员唤醒了赵吏。

“先生？先生？您要吃面吗？”

赵吏（吏哥，吏哥哥）：姑娘打听一件事，你们这的老板姓陈吗？

服务员摇了摇头：“不是的呀！”

赵吏（吏哥，吏哥哥）：不吃面了，打扰了！

赵吏站起身子，走出了面馆。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了挽琴在唱曲，打更的，凤蝶和老陈沉浸在挽琴的曲中……

冬日漫长而艰辛

万物蛰伏于土地

而人生亦然

众生皆苦

但是

活下去

终有一日

花会重开

候鸟回头

活下去

等月升再起

终有一日

春至

【旧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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