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夏凝月很早就起了,她转眸看了看躺在她身侧还在熟睡的男人,默默地叹了口气
自打昨日看见那件华服以后,她整个人就有点心不在焉的,后半夜虽趴在他怀里,但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那件华服上的刺绣牡丹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个执着于感情的动物,对于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爱人,朋友,他们总有一种莫名的执念,甚至会为了这种莫须有的执念,去疯狂地追寻探索,即便希望甚微,亦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夏凝月亦不例外,她的心中甚至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母亲并未亡故还尚在人世间
夏凝月:(嗯,不会错的,那精湛娴熟的刺绣手法普天之下除了母亲一人以外,再也不可能找到第二个人)
夏凝月:(而且母亲生前也没有传人,这样想来说,不定母亲真的还活着)
夏凝月:(事关重大,事不宜迟,还是快点去找挽挽商量吧)
她轻轻地移开被子,默默地站起身,缓步走到梳妆台那边,从盒子里拿出一个蓝色小瓷瓶
然后手握瓷瓶,蹑手蹑脚地走到香烟渺渺的炉子旁边,将瓷瓶里的白色粉末倒入香炉中
夏凝月:(唉,真是太可惜了)
夏凝月:(这本是挽挽特意留给我自保用的,想不到如今却要拿它来霍霍自己的夫君,还真是浪费啊)
粉撒好后,她又将炉盖重新给合上,转而坐到赫连陌宸的身侧,伸指轻抚着他紧锁的眉梢,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夏凝月:(阿宸,迷香的药效三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对不起,娘亲一事事关重大,我不能让你卷进来,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夏凝月:(记得等我回来)
她垂眸又望了他好半饷,而后蓦地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包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殿,快速朝王府门外走去
不巧,迎面撞上了刚采买归来的清荷
清荷:“王妃,那么巧啊,王爷呢?”
夏凝月抬眸望着她,笑着道
夏凝月:“王爷他昨天累坏了,我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清荷:“哦,这样啊”
清荷:王妃,你起那么早是要做什么去啊?”
夏凝月:“哦,我要去翊王府一趟”
清荷笑着点了点头,余光突然注意到她手中还提着一个包袱,见此,她不由得疑惑地皱了皱眉
清荷:“嗯,既是去翊王府,又为何要拿个包袱,王妃你莫非是想……”
看着她越渐凝重的表情,夏凝月就知道她误会了,她微微抿唇,有些尴尬地道
夏凝月:“额,清荷姐你不要想多了,这包裹里装的是送给翊王妃的衣服,我现在刚好要去翊王府给翊王妃送衣服”
夏凝月:“王爷那里就由你代为转告啦,就说我去翊王府找我妹妹了,让他不要担心”
清荷:“是,奴婢一定会代为转告的”
交代完毕后,夏凝月就转身走出了大门,只留下清荷一人站在原地,满是疑惑地望着她的背影
清荷:(奇怪,怎么总感觉王妃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清荷:(唉,王爷和王妃刚结为夫妻,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她在原地站了半饷,就提着篮子,朝内院的方向走去
夏凝月在走出宸王府后,就乘坐马车来到了翊王府的门口
在下马车后,夏凝月就提着包袱来到大门前,门口的侍卫先前都见过夏凝月,所以也就没有阻拦
走进翊王府后,她又提着包袱马不停蹄地来到余倾挽所在的院子里
此刻,余倾挽和赫连钰两个人正在悠然怡静的庭院散心,他们手牵着手,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那棵白梨树下
余倾挽望着那棵梨树,渐渐出神,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赫连钰自打回来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待在府里的这段日子,他的行为习惯和以前大不相同不说,脾气似乎也暴躁了不少,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大发雷霆,对待下面的人不是责骂就是体罚,而且体罚的手段还有些残忍,搞得现在府里众人都对他心生恐惧,避之不及
今天花楹还来跟她汇报,说一个小丫鬟在端菜时一不小心将汤汁溅到了王爷的衣服上,结果王爷就让那个丫鬟顶着水盆在太阳底下跪了足足一个上午,事后那个丫鬟病得不省人事,昏迷了足足三天三夜
自打他回来以后,诸如此类事件就没少发生,她常常能听到下人来通报,说府里某某某被王爷体罚得快昏过去了,府里某某某病倒了,府里某某某晕倒了
每当有下人被他折磨得不省人事时,都是她给治好的,所以府里的人对她自然是毕恭毕敬的,而且每次王爷大发雷霆想要体罚一个人的时候,他们都是请她去当和事佬,劝服赫连钰
不过,他还是比较听她话的,每次她去劝,效果都甚佳
当然,代价是每晚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
偏偏这家伙体力异于常人,就好像要不够她似的,每次都把她折腾得腰酸背痛,连床也下不了
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余倾挽就不由得懊恼地扶额
余倾挽(唉,赫连钰这厮是要变成暴君的节奏吗……)
余倾挽(不行,再这样下去别说府里的那些下人们了,就连我,迟早也会被他折腾死的)
余倾挽(嗯,仔细想想,他如今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应该都是失忆所造成的后遗症,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尽快帮他恢复记忆才是)
余倾挽抬眸,望着那棵白梨树陷入了沉思
不想,思路却被身后那阵低沉温润的男声给打断了
赫连钰:“挽儿,在干嘛呢?”
听着耳畔那低沉温润的男声,余倾挽心神一震,忙回归神来
余倾挽“啊,是钰儿呀,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思考得有些出神”
赫连钰微微挑眉,见她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蓦地伸出手,很自然地拥上她的腰
赫连钰:“告诉本王,到底是什么问题,值得你盯着一棵梨树发呆愣神”
余倾挽没料到他居然会主动询问。不过,这样正好,她还正愁怎么将那些事告诉他呢
余倾挽蓦地转过身,与他来了个眼神对视
余倾挽“我在思考一道难题,可奈何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道题的答案,不知钰儿可否为我解惑”
赫连钰垂眸望着怀中满脸问号的小脑袋,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赫连钰:“你说”
余倾挽“我在想,一个人明明只是不慎遗失了往昔的记忆,可为何他却连从前的自己都遗失了,变得越来越陌生,令所有人心生畏惧”
余倾挽“钰儿,你能告诉我吗?”
余倾挽抬眸深深的与他注视着,似探寻般,仔细观察他脸上每一寸的表情变化,那双晶亮的眸中尽是殷切的期盼
听着她说的话,赫连钰有一瞬地怔愣,他修眉一凝,深眸中有几道复杂的幽光一划而过
良久,他才沉声开口,声音嘶哑,尽是涩然
赫连钰:“挽儿,你也觉得我变了,是不是?”
听着他有些幽怨的语气,余倾挽不由得微微蹙眉,一双白嫩的手当即抚上了他的脸颊
余倾挽“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用去在乎旁人的流言蜚语,他们哪怕把你说得再怎么不堪,但在我心里你就是你,那个独一无二的你,不管性格如何改变,你爱我的那颗心永远不变”
赫连钰:“挽儿……”
赫连钰蓦地抬起她的手,澄澈的眸中似有几分触动
赫连钰:“得良妻如此,夫复何求”
看着他面上久违的笑容,余倾挽倏地怔了一瞬,她有多久没有见他笑过了,记得上次见到这个笑容,还是他扮演傻子的时候,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真正的笑过
她抿了抿唇,忍住眼眶中即将掉落的泪水,同样回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着
两人都十分深情的对视着,正当赫连钰情不自禁地俯下身要去吻余倾挽时,却被突然出现的夏凝月给打断了
她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凝月:“……”
夏凝月:“看样子我来的并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继续”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快速地转过身,刚要离开此地,却被余倾挽给喊住了
余倾挽“姐姐,等一下!”
余倾挽“你找我是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夏凝月听着她的呼喊声,又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她
夏凝月:“不错”
余倾挽“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大老远地从宸王府赶过来”
夏凝月:“挽挽,这件事非同小可,在告诉你之前,你必须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见夏凝月越发沉重的神情,余倾挽也不由得蹙紧了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余倾挽“姐,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夏凝月微微拧眉,面色沉重地望着她,低声道
夏凝月:“挽挽,我怀疑娘根本就没有死,或许还尚在人世”
此言一出,余倾挽整个人都傻掉了,像个木头似的僵立在原地,面上的表情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呐呐开口
余倾挽“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这猜测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余倾挽(开什么国际玩笑?!!要是真有死而复生这等好事,老娘都不知道可以死多少次了)
余倾挽(况且在幻境的时候,我是亲眼所见母亲在被人凌辱后就悬梁自尽了,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
余倾挽(除非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
夏凝月见她一脸不肯相信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包裹递到她面前
夏凝月:“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毕竟这事太过荒唐,换我我也不会信,但在看到这里面的东西后,你我就是不信也得信”
余倾挽垂眸望了眼她手中的包袱,满是不解地道
余倾挽“这啥玩意儿呀?”
夏凝月:“你打开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余倾挽“搞什么呀,这么神秘兮兮的”
余倾挽一边嘟囔着,一边用手解开包袱上的结
在打开包袱后,她顺势从里面拿出一件白色的华服,她垂眸细细端详了一番
不得不承认,这件华服料子薄如蝉翼,做工精致细腻,尤其是上面的刺绣牡丹,更是栩栩如生,国色天香,犹如真正所绽放的牡丹一样
然而,下一瞬的发现却令她彻底颠覆了自己的三观,整张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起来,顷刻间,世界观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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