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者3 两个选择

一道神念从流光眉间飞出，被陈观海接收。

片刻以后，陈观海就知晓了所谓“天行阁”，还有天行者的事。

流光万界都是地水火风组成，掌握其中之一本源的，就有成为天行者的资格。我们天行者，最大的任务就是接引符合要求的人入道海。

陈观海：看来，观海已经能入天眼？

流光是圣元意志推荐的你，到底行不行，我还要慢慢判断。

陈观海朝天一揖，感谢圣元意志保举自己。

他再清楚不过，如果自己圣陨，景国必然被瓜分。但是自己入了道海就不一样，方运必然能撑起景国的天。

流光见陈观海没有问题，继续解释。

流光我们最终追求的是以身合大道。不过，虽说天门难开，天路难登。但合道比起入道海，更是难上加难。

陈观海一边听流光说，一边在心内推演。

流光为了避免接引的人太多，让一界损失过重，最终定下来的要求是：要有一地意志保举，而且被推举之人，我们也会核查。同时，开天门时会有异象，以此补偿那一界。

陈观海：怎么个补偿法？

流光异象很多种，不一而足，还有引发多重异象的。最基础的，也是五谷丰登、国泰民安之象。

陈观海：国泰民安？

陈观海唏嘘不已，自从景国被压制开始衰落以后，国泰民安似乎就成了最不可能之事，积贫积弱才是景国常态。

然而方运的崛起，又给了景国以希望。

流光您对景国感情很深？

流光察觉到陈观海的情绪变化。

陈观海眼中出现一丝波动，道：

陈观海：观海生于斯，长于斯，又在景国成就圣位，和景国国运相连。

陈观海：若景国必亡，观海情愿以身殉国！

最后几个字，陈观海几乎是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出来的。

流光但现在，你们有了方运。

流光语气轻快，面带欣赏之色，显然看好方运。

流光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知他能走到哪一步。

流光对景国没有感情，陈观海并不在意她的语气，只平静道：

陈观海：谁挡方镇国的路，便是与我景国为敌。若有必要，老夫舍此残躯，也要给方镇国铺一条康庄大道。

流光毫不掩饰眼里的赞许，称赞道：

流光怪不得圣元意志推举了你。我道海之中便是如此，每一个合道成功之人，都离不开众人推举。

流光前人开路，后人才能走上坦途。世间大善，莫过于此。

陈观海眼中露出一丝怅然，自己无愧于人族，无愧于景国。但是，两界山前破海眼、击落半圣故居，仍未能换来景国延续。

流光你不必叹气，我现在可以认定，你完全有资格入道海。只是时机问题。

陈观海：时机？

流光没错。你现在就可以入道海，只是不登天门入道海的话，没有异象。

流光而且一入道海，前尘往事全抛，你考虑好。

陈观海马上否决，现在入道海，把万事全抛，那谁来照拂他的景国？

流光把陈观海的反应看在眼里，道：

流光你若为难，看在我们实在相似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陈观海：什么选择？

流光你拜我为师，我不仅可以治愈你的伤势，助你提升。将来你若有危险，我也会出手相救。

陈观海忍不住问：

陈观海：是只救观海，还是？

流光我只救你。

陈观海：两界山那边的消息，说你只是废了妖蛮，没有杀他们？

流光我的任务是接引，不是杀伐。杀戮太重，可能回不去道海。

陈观海：也就是说，观海哪怕拜您为师，您也只管观海，不会干预妖蛮之事？

陈观海等着流光的答案，但已经做好了希望落空的准备。

没有人能对着可能一辈子回不去的风险，劝流光相助。

流光是。

陈观海：另一个选择呢？

流光你濒死之前，我将你接走。

陈观海陷入思索，对人族而言，两个选择都不是最有利的。

自己已经是半圣，流光虽说能帮自己提升，陈观海也确定，流光必然有将他提至亚圣乃至圣人的办法。只是，她肯在这里用吗？

陈观海暂时抛开让自己实力更进一步的想法，问道：

陈观海：流光，地水火风本源之力，能教我吗？

这是圣元大陆不曾有过的力量，而且是自然之源，比稀薄的文曲星力更能增强人族力量。

流光点头，又摇头，说：

流光等回到道海，我可以把我掌握的一切教给你。

流光这里是圣元，你们用的是才气，非圣元人贸然引出不曾出现过的力量，会生大乱。

陈观海只能作罢，又问：

陈观海：那你能助观海封亚圣吗？

流光你别为难我，到了道海之中，怎样都行，不拜师我也教你。但是在这里，我只能给你治伤，然后保你平安一生。

陈观海眼中的希望消失不见，流光其他的帮助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不过一些诗词经义，哪天半圣们高兴，开个文会就能交流。不过，如果是让方运学呢？

陈观海：你可会讲众圣经典？

流光不仅能讲，还会演，只是……

陈观海明白意思，流光这种境界来讲，半圣难说，方运可能根本就听不明白。

既然拜师行不通，陈观海打算问问另一个选择。

陈观海：天门的异象是真的？

流光天门难开，天路难登。故而每次开天门都有异象。

流光猛然意识到，陈观海问这个问题，不是无的放矢。

他是为了景国、为了人族可以付出一切的人，难道是想借开天门的异象，给景国打下一片天？

忍不住问道：

流光你真的要这么做？

流光万一你先死，可妖蛮没有攻城。或者妖蛮攻城，你却不在，这可就白费了。

陈观海毫不在意，道：

陈观海：荀圣有言：制天命而用之。老夫就赌上一赌，看这天，能否为老夫所用。

流光一掌拍在桌子上，久久无话。陈观海不知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流光这个替天行道之人和自己翻脸，反而有点心疼那桌子。

好在流光情绪稳定，桌子保住了。

流光你可知，只有你濒死之际，天门才会开？

换言之，如果陈观海想要开天门助景国，必然走到生死边缘。

流光曾经召过无数次天门，但是像陈观海这般，用自己身家性命去搏一次天门异象的人，少之又少。

陈观海：你不会看着我死去。

陈观海是在笑，但流光看到了他眼里的伤痛。

景国希望在方运，而方运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流光你这是，要把我也利用上啊。

流光虽然明白陈观海的意思，却没有任何责怪之意。

陈观海：观海早就一脚踏进棺材里，早晚一死，不如一搏。

陈观海看得透彻，流光亦是动容。

流光既然你这么说，我尽力帮你。

陈观海目露疑色，流光先给了生机之茶，又默许自己拿天门异象作文章，这放水委实过份。不由问：

陈观海：流光，你答应的如此干脆，是因为什么呢？天门是否还有秘密？

流光秘密就那些，唯一不算秘密的秘密，是天门由天行者召唤。至于召唤之后如何，看你运气了。

陈观海顿时明白，流光可以控制天门出现的时机。自己濒死之前，流光必然出现，而后召唤天门。

这一切都在规则之内，所以流光愿意相助。

但是天门异象，却是谁都无法掌控的。

流光犹豫片刻，还是提醒陈观海，道：

流光千万记得：若你自杀，天门不会开。

陈观海：那就劳您届时接走观海了。

陈观海看向两界山的方向，眼里遍是感慨。

别的圣人死后魂归天地，自己这一去，不知何日归。

陈观海：愿方镇国，能重振景国。

流光有你为他奠基，定然可以。

流光立在陈观海身侧，吟诵陈观海的诗篇：

流光朝随渔家兴，舟摇沧溟上。

流光虚空换日月，云霞彻天地。

流光晨曦如鸡卵，微光耀万里。

流光愿效沧浪行，能载万界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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