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疑的宫人都被送到了慎刑司里审问,慎刑司的精奇嬷嬷们最是做事做老了的,慎刑司的七十二样酷刑才用了一两样,便已有人受不住刑昏死过去,有了这样的筏子,再一一问下去便好办得多了。
果然不到两三日的时间,众妃嫔便被齐召长春宫里,一同听事。
待清晏得入殿,弘历与富察琅嬅正坐其上,各宫妃嫔也陆续到场。各自按着位次坐下后,富察琅嬅一向端庄温和的面庞上不由得浮起几分愁苦之色,道。
富察琅嬅:今日急召妹妹们前来,是因为怡贵人胎死腹中之事已有了些眉目,须得找人来问一问。
皇帝弘历:皇后既然查出了点眉目,有话便说吧。
富察琅嬅看一眼身边的赵一泰,赵一泰击掌两下,便见齐汝和赵铭一同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富察琅嬅:众人都知道怡贵人身罹不幸,乃是受了水银的毒害。本宫却百思不得其解,怡贵人房中并无水银朱砂,娴妃对怡贵人的饮食起居也格外小心,照理说是不会出事的。
富察琅嬅扬一扬脸,莲心便捧着一个紫铜盘子送到弘历跟前,只见上面放着一对雕银花红烛并一些烧碎了的炭灰,并无什么异常。
富察琅嬅:欲查其事,必寻其源,臣妾让人翻查了怡贵人房中的器物,才发现了这些东西。
皇帝弘历:不过是寻常的红烛,怎么了?
弘历取过那对红烛看了一看,不禁疑惑,富察琅嬅微微摇头,伸手将其中一根拗断了,却见有一些朱红色的颗粒掺杂;随即又用护甲轻轻拨弄着黄琦莹阁中红箩炭烧下来炭灰,其间沾了些许银色物事,还有一些朱红色的粉末,若不细辨,实在是难以察觉。
赵铭:朱砂遇高热会析出水银,水银遇见热便会化作无色无臭之气弥散开来,让人不知不觉中吸入。这炭灰里烧剩下的朱红粉末,定是有人将少许朱砂混入红箩炭中,等到烧尽,也不容易发觉。
有太医出言佐证,众人皆暗暗诧异,乌拉那拉如懿恍若不知自己入局般,幽幽叹息道。
乌拉那拉如懿:幕后之人果然深不可测,这般精细的法子,若非皇后身边的人警醒,谁能想来。
富察琅嬅:这还不算老辣的,都是小巧而已。臣妾听闻太医说起,怡贵人与胎儿中毒甚深,显然怡贵人有服食朱砂或水银的迹象。但那东西怎么吃得下去,一定是饮食方面哪里出了问题。赵一泰,你来说。
富察琅嬅眸中含了几分不忍与厌憎,慢慢接过乌拉那拉如懿的话,赵一泰闻声领命,向弘历打了个千儿道。
赵一泰:本来皇后娘娘要奴才去御膳房查问,怡贵人在有孕时都喜欢吃什么,这才知道原来怡贵人多爱食用鱼虾。皇后娘娘的原意是要奴才看看这些鱼虾有什么问题,谁知到了御膳房,才发现说供给怡贵人所用的鱼都死了,所以扔了出去。奴才就觉得蹊跷了,给怡贵人所用的鸡鸭鱼虾都是另外养着的,怎么鸡鸭都还好好活着,鱼虾没几日便死完了。所以奴才格外留心,找到了一小袋剩下的鱼食,想看看有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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