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特意给莲心换了一身上好锦缎制成的红装,疏疏落落的芍药暗纹的花蕊用金线点缀,虽还梳着宫女的小两把头,也用了一直金钗细细装点了。富察琅嬅一如既往地微笑着,慈和道。
富察琅嬅:虽然你是嫁在宫里,但女儿家出嫁,哪能不穿红的?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啧啧称赞皇后的恩德。莲心含泪跪在地上,王钦紧跟着她跪下了,千恩万谢道。
王钦: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奴才一定会好好疼莲心的。
富察琅嬅:这话就是了。虽然你们不是真夫妻,但以后是要一世做伴的,一定要互相尊重,彼此关爱,才不枉了本宫与皇上的一片心意了。
莲心似有不舍,紧紧抓着富察琅嬅的袍角磕了三个头,泪汪汪的只不撒手。高晞月见状笑道。
高晞月:莲心果然知礼,民间婚嫁就是这般哭嫁的,哭一哭,旺一旺母家,你就当是旺了皇后了。
富察琅嬅弯下腰,手势虽轻,却一下拨开了莲心的手,温婉笑道。
富察琅嬅:好好去吧,别忘了本宫对你的期许就是了。
王钦利索地扶过莲心,拉着一步一回头的她,被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去了。
清晏从长春宫里回到承乾宫,天色已经黑透了,去偏殿瞧了一眼永璜,便将钗环卸了去,坐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账册,随后又盯着宫灯渐渐发散了思维。
朱砂:娘娘,时候不早了,用了这盏红枣桂圆粥便歇下吧。
富察诸瑛(清晏)嗯,今日劳累,是该进补些。
清晏接过碗盏轻轻搅着汤匙,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朱砂点了艾草进来放在角落熏着,又换了景泰蓝大瓮里供着的冰;丹砂替清晏抖开纱帐,往帐上悬挂着的镂空香盒里添上自己新配的驱蚊药粉。
草木清香散开,在这寂静空间中萦纡旋绕。忽然静夜里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喊,仿佛是谁受了最痛苦的酷刑一般,那叫喊声穿破了寂静的夜空,迅速刺向深夜宁静的宫苑。
清晏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只以为自己听岔了。正当做是听错了,又一声叫声嘶厉响起,带着凄厉而绵长的尾音,很快如沉进深不见底的大海一般,无声无息了。
丹砂:这声音像是……
朱砂:莲心。
朱砂自幼习得武术,耳力目力较常人更为敏锐,此时她语气笃定,可见正是莲心不假。丹砂一向心软,此时已是面露不忍之色,清晏也微微垂下眼睫,看着白玉瓷碗里盛着的碧粳米上浮着的圆润的红枣,再没了半点胃口,只将它推到了一旁,道。
富察诸瑛(清晏)这声音不小,只怕东六宫这边都听了个清楚。旁人本宫管不着,只是承乾宫里头的人,绝不许拿此事说笑,若有人知而犯错,就送回内务府去。
清晏缓缓起身,走到了宫灯旁,静静挑亮了灯火,烛光跳跃间在脸颊上撒下一片阴影。
富察诸瑛(清晏)丹砂,你今夜配一些无味的伤药,明日同我一道去长春宫请安,找个机会,把东西给莲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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