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来是格外好的天气,清晏在一片初阳辉照之中醒来,看着天光放明,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朝阳洒下薄薄的金粉似的粲然光芒,透过雕花长窗的镂空,照出一室淡淡水墨画的深浅,昨个儿湿漉漉的天气总算去了几分湿气,清晏心情一如今日天气般放晴,既醒了便也不拖沓,唤来朱砂和丹砂为自己梳洗打扮。
朱砂昨晚回来时清晏已经累得睡下,今儿早才乌拉那拉宜修出手辖制钮祜禄甄嬛的消息,告知了清晏,清晏闻得消息也是满意颔首,本就不错的心情更是晴朗:总归还是要有个能控制住变量的人做利益朋友,才能保证在这吃人的紫禁城里安然无恙。
梳洗罢,清晏便吩咐摆膳,小厨房的手艺向来合清晏的胃口,正巧清晏心情不错,慢条斯理地也用了好些。正吃着,就见承乾宫的总管内监九鸿忽而进来,垂手站在殿门口不吭声。清晏扫了一眼九鸿,又递给丹砂一个眼色,待内殿只剩下清晏和这三个得用的心腹,才道。
富察诸瑛(清晏)什么事儿?
九鸿:慎刑司刚来的回话,说太医院有个侍弄药材的小太监去自首了。
富察诸瑛(清晏)自首什么?
九鸿:说是玫答应用的涂脸的药膏里,是他配药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白花丹的粉末在圆钵内壁上,才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说罢,九鸿面上已带了不忿之色,朱砂和丹砂相视一眼也露出几分不满,清晏放下手中的碗碟,随意拿绢子擦了擦手,道。
富察诸瑛(清晏)他招了什么?
九鸿:慎刑司已经用刑了,但吐来吐去就这两句……所以来请小主的意思。
富察诸瑛(清晏)手段都用上了还没招出来,那就到此为止,打足了板子送到辛者库服役去吧。
清晏微微摆手,九鸿也会意地躬身退出去回话,朱砂和丹砂又相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服侍清晏用膳。而清晏的手段并不能瞒过宫中众人,到了夜里,弘历果然翻了清晏的牌子。
弘历换了明黄的寝衣躺在清晏身旁,听清晏伏在枕边说完,不觉失笑,道。
皇帝弘历:你愿意这样便了了?
富察诸瑛(清晏)皇上的话,好像不信这是事实似的。
清晏狡黠地眨了眨眼,幽幽烛火下更显美丽风情,弘历见状心中无限怜爱,微笑着揽过清晏,道。
皇帝弘历:朕有什么信不信的,宫里头一团污秽,后宫更是如此。朕还是皇子的时候,看着先帝的后宫就那么几个人,皇额娘和齐妃她们便斗得那样狠……
弘历顿了顿,似是唏嘘道。
皇帝弘历:许多事,再查下去便是无底洞,你肯见好就收,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富察诸瑛(清晏)皇上所想,就是臣妾所想了,凡事给别人留有余地,也是给自己留有余地了。
清晏温顺地将脑袋靠在弘历肩膀上,颇善解人意地回道。
富察诸瑛(清晏)皇上才登基,后宫需要宁静平和,这事儿索性是查不清楚了,又何必强抓着不放,惹得后宫忙乱……
皇帝弘历:你是个好的,朕心里都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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