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大殓丧仪的地方,满殿缟素之下的哭泣声已然不如上午响亮,唯有先帝妃嫔那列最前头的乌拉那拉宜修依旧如最初那般悲凄,清晏微微向前一步,在先前乌拉那拉青樱的位置上跪下,泪水滴滴落下,继续为先帝哭泣。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殿中的哭声微弱下来,跪哭了一日,凭谁也都累了,先帝的宫妃大多借口哀思回宫安置了,乌拉那拉宜修也支撑不住,被宫人扶了回去,只余下宗亲福晋和新帝女眷还在苦苦支撑,清晏见状吩咐道。
富察诸瑛(清晏)夜也深了,几位年长的宗亲福晋怕受不得熬夜之苦,你们去御膳房将炖好的参汤拿来请福晋们用些,若还有支持不住的,就请到偏殿歇息,等子时大哭时再请过来。
清晏的安排妥帖合宜,宗室们看在眼里无不满意,待辈分年长些的福晋们被扶到偏殿稍憩,清晏又恭谨地跪到原来的位置,神情哀痛。见清晏一副恭敬纯孝、小心慎重的样子,其余留下来的宗亲福晋们心中也多了几分满意,便对清晏这个在不常有名声显露在世人前的侧福晋生出些许好感。
待到大哭礼毕,已子时过半,清晏面色苍白地起身环视众人,道。
富察诸瑛(清晏)大哭礼毕,今日暂去歇息,明日行大礼,请各位按时到来。
如此,众人依言有序退去,清晏强忍着酸痛的双膝起身,扶着朱砂的手,缓步向西偏殿走去:今日富察琅嬅晕倒,她怎么也要去看望一下全了礼数,免得落人口舌。
清晏甫一到西偏殿门口,迎面便撞上刚从偏殿里头出来的弘历,清晏松开朱砂搀扶着的手,屈膝行礼道。
富察诸瑛(清晏)皇上万福。
皇帝弘历:快起来吧。
清晏行礼时以上目望向弘历,使弘历一下便能看见清晏红肿着双眼,顿起怜香惜玉之情,忙伸手扶起清晏。清晏也作势磕绊一下,险些跌倒地上,更显得柔弱可怜,弘历也想起今日大殓丧仪后续多是清晏操办,不由得柔声道。
皇帝弘历:今日琅嬅哀毁过度,没能再回去继续主持丧仪,青樱也在偏殿照顾琅嬅,叫你一人安排处理丧仪诸事……你也辛苦了。
富察诸瑛(清晏)为先帝守灵乃是妾身本分,妾身不辛苦……倒是皇上你,眼里满是红血丝,才是辛苦了。
清晏眉宇微蹙,已然是满目柔情,弘历听闻此言也是满心熨帖,牵过清晏的手,轻轻握了握,道。
皇帝弘历:你总是这样体贴,像一朵白玉兰那样温柔……你只心细关心着朕,朕看着你也瘦了许多,双颊都没有血色了,显得虚弱无力。
确实,熬夜到凌晨十分,只是脸颊显得苍白已然是我心脏供血的的极限了。清晏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却带着几分薄薄的哀愁,弘历见美人颦蹙,忙道。
皇帝弘历:这样吧,朕等会儿就让人送补血养生汤给你。现在天色已晚,天上又朦朦的,你快些回宫休息,免得一会儿路上落雨,淋坏身子就不好了。
富察诸瑛(清晏)谢皇上体谅,主子娘娘……
弘历顿时了然清晏的来意,轻声安抚道。
皇帝弘历:琅嬅已经睡下,你只管回去休息便是。
富察诸瑛(清晏)……是。
清晏也不强求,又向弘历福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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