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观音殿里那座观音像上,被人以鲜血画了数道狂乱的符咒。
这座观音庙的阵眼,正是在这座观音殿内。而现下阵眼已经被魏无羡趁人不备破除,镇在里面的东西,正在源源不绝的往外涌!
金凌字如兰:“怎么回事?”
江澄用手在他身上猛拍不止,原来他的衣摆竟然自己燃烧起来了。而金凌还算是好的,有几名僧人已经浑身火焰,满地惨叫打滚。
苏涉和金光瑶心知非擦掉魏无羡画在观音像上的血痕不可,偏偏被满地乱滚的修士和不断出现的裸身邪祟绊住了脚步。
那些赤身的男男女女并不攻击魏无羡等人,可金凌还是把岁华竖在身前。
金凌字如兰:“大舅舅!你放出来的这些......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从没见过这么……”
这么一、丝、不、挂、不知廉耻的邪祟!
金光瑶目中冒火,一掌轰出,火光炸裂,他终于抢上观音像前,正要擦去魏无羡画上去的符咒,忽的腰后一凉。
蓝涣字曦臣:“别动。”
金光瑶还待反击,蓝曦臣却在他背上击了一掌。
金光瑶:“泽芜君……你,恢复灵力了。”
蓝曦臣还未答话,那头苏涉的佩剑已刺向魏无羡,谁知,击上了另一把剑芒相似、其上流转的灵光却更为清亮清澈的长剑。
避尘!
两剑相击,难平竟然一折为二!
刹那间,苏涉虎口崩裂,鲜血横流,连带一条手臂都骨节喀喀作响。剑柄坠地,他用左手捂住右臂,脸如死灰。
一系列变故都在电光火之间发生,不过几个眨眼,那些兰陵金氏的修士这才反应过来。然而苏涉捧着流血的右手,胸口的伤已崩裂,避尘的锋芒抵在了金光瑶的喉间。
主心骨受制,他们全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些邪祟非但赤身裸体,有伤风化,还发出令人极为难堪的呻吟,一听就知道在干什么。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淫秽不堪的的凶灵,蓝曦臣侧着脸不去看,江澄脸色铁青,金凌面上则红红白白。
蓝涣字曦臣:“阿姐~这些怨灵可否~~~”
蓝岚字墨染:“阿羡,知道你是破阵能手,可是你也别什么阵法都破啊!”
魏婴字无羡:“嘿嘿~墨染姐姐,这怎么能怪我呢?我也不知道,这阵法底下压着的是这些点东西啊~”
蓝岚字墨染:“你啊~”
这时,蓝忘机只看了一眼那些怨灵便和蓝曦臣一样收起了目光,看着别的方向说了两个字。
蓝湛字忘机:“大火。”
魏婴字无羡:“这些怨灵都是被烧死的。看来这个地方曾经起过一场大火,烧死了不少人,然后金宗主为了掩人耳目,还有镇压这些因烧死而戾化的凶灵,在这儿亲自修建了一所观音庙。”
蓝涣字曦臣:“金宗主,这场火,和你有关吗。”
江澄字晚吟:“那些怨灵对他恨之入骨,还有无关的可能吗!”
蓝岚字墨染:“这里~~~金光瑶,这里不会是当时你待过的那个妓院吧”
金光瑶:“......”
蓝岚字墨染:“你很厌恶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是你和你母亲的噩梦,所以当初你离开这里的时候,索性一把火烧了,对吗?”
江澄字晚吟:“你这娼妓之子,当真是丧心病狂”
听到“娼妓之子”四个字,金光瑶的笑容凝滞了一下。
魏婴字无羡:“看来娼妓之子当真是金宗主的逆鳞啊?也难怪你会杀掉赤锋尊了。”
提及聂明玦,蓝曦臣的神情变了。
蓝涣字曦臣:“火真是你放的?”
金光瑶:“是。”
江澄字晚吟:“你倒是承认得痛快。”
金光瑶:“事到如今,多做一样少做一样,还有区别吗。”
沉默片刻。
蓝涣字曦臣:“你是为了抹灭痕迹吗。”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敛芳尊年少时是在勾栏之所长大,但这么多年,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他究竟出身哪座勾栏,想来也是件奇怪的事。
众人都心知肚明,敛芳尊一定在背后刻意操控过,但恐怕没几个人会料到,他竟然直接一把火将出生和长大的地方烧了个干干净净。
金光瑶:“不全是。”
蓝曦臣叹了一声,没接下去。。
金光瑶:“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蓝涣字曦臣:“从前我不是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事,而是相信你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蓝涣字曦臣:“可是,你做的太过了。而我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了。”
他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疲倦和失望。
金光瑶:“二哥,你我相交多年,无论怎么说,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我已无意于仙督之位,今夜过后就要远渡东瀛,此生都不再回来了。看在这些的份上,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远渡东瀛,说白了就是逃跑。这么听起来颇为丢脸,但金光瑶素以柔滑多变、宁弯不折著称,能软绝不硬碰硬。
兰陵金氏以武力碾压一家两家、三家四家尚可,但若是大大小小所有家族都联合起来要讨伐他,重蹈当年岐山温氏的覆辙,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与其拖到那时,倒不如现在立刻撤离,先避风头,保存实力,来日说不定还有机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他言辞恳切真挚,并且自从俘虏蓝曦臣以来,确实一直都以礼相待,此时此刻,蓝曦臣还真无法立刻翻脸,只能叹道:“金宗主,我就说过,‘二哥’不必再叫了。”
金光瑶:“这次是我大错特错,可是,我没有退路了。”
蓝涣字曦臣:“什么叫没有退路?”
蓝湛字忘机:“兄长,不要与他多话。”
魏婴字无羡:“泽芜君,还记得你是怎么提醒江澄的么?不要与他多话。”
蓝曦臣也是知道金光瑶张开口有多厉害的。可他一听见可能有内情,却又忍不住地想听,金光瑶也揪准了他这一点。
金光瑶:“我收到了一封信。”
蓝岚字墨染:“恐吓信件?”
金光瑶:“月华仙子说的没错,信上说了……那些事, 七天之后,就会将这些事公诸于天下。让我要么自裁谢罪, 要么就……等着我的死期。”
众人明了。金光瑶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坐着等自己的死期到来, 与其待到那时身败名裂、被众家耻笑推翻,不如先下手为强。
蓝涣字曦臣:“就算如此, 你也不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杀手!你这样……”
让他想找理由为他开脱都不行!
金光瑶:“不然我还能怎么办?等事情被捅出来、传得满城风雨, 等我沦为玄门百家的百年笑柄后,跪下来向世人道歉, 把脸送到他们脚下求他们踩, 求他们的原谅吗?二哥!没有第三条路了, 不是他们死, 就是我亡。”
蓝涣字曦臣:“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做了信里那些事!如果你没有做, 又怎么会有把柄落到别人手上?”
金光瑶:“二哥, 你听我说。我不否认我做了那些事……”
蓝涣字曦臣:“你还能怎么否认?人证俱在!”
金光瑶:“所以我说我不否认!可杀父杀妻杀子杀兄, 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为什么要去做?难道在你眼里我真的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
蓝涣字曦臣:“好,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一个一个地解释。”
蓝岚字墨染:“蓝曦臣!”
蓝岚抽出了青霜 , 蓝曦臣见自家姐姐似乎有立刻一剑结果金光瑶的意图,忙道。
蓝岚字墨染:“阿姐~~~~~他现在受伤又被缴了武器,已处于下风,这么多人都在,没法耍花样。”
蓝岚心知自家弟弟对这个义弟多少还是留着几分情面的,总存着一丝莫名的期望,非给他这个说话的机会不可。恰好有些东西她也想听听金光瑶怎么说。
蓝涣字曦臣:“第一,你父亲,金老宗主,真的是你用那种方式……”
金光瑶:“这个问题,我想最后再回答。”
蓝曦臣摇了摇头。
蓝涣字曦臣:“第二,你的……夫人……”像是难以启齿,他立即改口道:“你的妹妹,秦愫,你真的明知她和你是什么关系,还娶了她?”
金光瑶怔怔看着他,忽然流下泪来。
金光瑶:“……是。”
蓝曦臣深吸一口气,脸色发灰。
金光瑶:“可我真的没有办法。”
蓝涣字曦臣:“怎么会没有办法?!那是你的婚事!你不娶,不就行了?就算因此伤了秦愫的心,也好过毁了这样一个真心爱你敬你,从来不曾轻贱于你的女子!”
金光瑶:“难道我不是真心爱她的吗?!可我没办法啊,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是!那是我的婚事,可真的是我说一声不娶就能不娶的吗?!二哥,你天真也要有个底线,我费了千辛万苦多少心血才让秦苍业答应了我的求亲,婚期将近,好不容易秦苍业和金光善都满意无比了,你让我突然说取消婚事?我该用什么理由?我该怎么和这两个人交待解释?!
金光瑶:“二哥,你知道在我以为一切都圆满了的时候,秦夫人忽然偷偷来找我告诉我真相,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就算一道天雷劈下来劈中我天灵盖,也不会更可怕!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去找金光善而要来偷偷求我?因为她是被金光善强奸的!我那个好父亲,连追随自己多年属下的妻子也不放过,连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都不记得!这么多年她都不敢告诉自己的丈夫秦苍业这件事,你说如果我突然悔婚让他们觉察出端倪,害金光善和秦苍业决裂反目,最后两面不讨好下场最惨的会是谁?!”
虽说不是第一次听说金光善在这方面的无耻行径,在场众人仍是一阵恶寒。恶心和寒意,不知哪种更甚。
蓝涣字曦臣:“那你……那你就算是迫不得已娶了秦愫,你也可以冷落她,你为什么要和她……又何必生了阿松,再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金光瑶:“……大婚后我根本就没再碰过阿愫。阿松……是在婚前就有的。当时我怕夜长梦多,又生波折……”
便提前和秦愫圆了房。
若非如此,也不会阴错阳差就和自己的亲妹妹乱伦。事到如今,不知是该恨那个根本不像父亲的父亲,还是更恨多疑多虑的他自己!
蓝涣字曦臣:“第三,当年的穷奇道,那个温氏的温宁,是不是你故意抓来,引魏公子前去的!”
金光瑶:“是”
魏婴字无羡: “你恨谁就去杀谁,动温宁干什么?!”
金光瑶:“如你所见,我全杀了。”
蓝涣字曦臣:“而且是用那种方式。”
金光瑶眼角含着泪光,挺直腰板跪在地上,微笑。
金光瑶:“是。一匹到处发情的老种马,最适合这种死法,不是吗?”
蓝涣字曦臣:“阿瑶!”
斥完才想起来,他早已经单方面和金光瑶割席绝交,不应当这样叫他。金光瑶却仿佛没有觉察,神色自若。
金光瑶:“二哥,你别看我现在能用这么难听的话骂他,对我这个父亲,我也是抱有期待过的。曾经只要是他的命令,不管多蠢,多招人恨,我都会去执行。但你知道让我彻底失望的是什么吗?我现在就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不是我在他心里永远抵不上金子轩的一根头发,或是金子勋身上的几个黑洞,也不是他后来想方设法试图架空我,而是他某次又出去花天酒地时,对身旁的酒女吐露的心里话。”
金光瑶:“为什么这样挥金如土的大家主不肯费一点点举手之劳,给我母亲赎身呢?很简单,因为麻烦。我母亲等了那么多年,在我面前为他编织了那么多身不由己的苦衷,替他构想了那么多艰难的处境,真实的原因,竟然不过两个字:麻烦。”
金光瑶:“他是这么说的:‘尤其是读过点书的女人,总是自以为比其他女人高出一截,要求诸多,不切实际东想西想,最麻烦。如果给她赎了身找到兰陵来,还不知道要怎样纠缠不休。就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吧,依她的条件估计还能再红几年,下半辈子也不愁吃穿用度。
金光瑶:“‘儿子?唉,不提了。’”
金光瑶记性极好,如此一字一句复述来,旁人甚至能想象出金光善说这段话时那醉醺醺的神情。
金光瑶:“二哥,你看,我这个儿子就值四个字:‘唉,不提了’。哈哈哈哈……”
蓝曦臣眉目间有痛色。
蓝涣字曦臣:“纵使你父亲他……可你也……”
终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判语,欲言又止。
金光瑶:“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金光瑶边笑边摊手道。
金光瑶:“没办法。做尽了坏事,却还想要人垂怜。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呀。”
说到“人”字时,他突然手腕一翻。一根红色的琴弦套上了金凌的脖子。
金光瑶眼角还挂着泪珠。
金光瑶:“别动!”
江澄字晚吟:“魏无羡!你不是已经缴了他的武器吗!”
魏婴字无羡:“我的确是把他的琴弦都缴走了!”
总不至于金光瑶修为已经高到可以凭空化物!
蓝忘机则一眼看出玄机。
蓝湛字忘机:“他藏在体内。”
其他人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只见金光瑶侧腹处的白衣上有一团红晕,正在渐渐扩散。这根琴弦之所以是红色的,是因为它是血淋淋的。
魏无羡之前当然搜不到它,金光瑶没有把它藏在身上,而是把它藏在了自己的身体里。等待一番话说下来,引得蓝曦臣情绪被他波动,旁人注意力也被转移,又激得金凌冲上前来靠近他,时机成熟,这才趁人不备迅速以手指刺破腹部,将它从体内挖了出来。
谁能料到,为了留这最一手,金光瑶竟然能这样对待自己,那团琴弦虽极细极细,却毕竟是一团金属异物,埋在血肉之躯中随人行动,那感觉绝不会有多愉快。
魏婴字无羡:“如兰!”
魏无羡也不由自主随之一动,但立刻有人抓住了自己,转头一看是蓝忘机,这才勉强定神,没有乱了方寸。金光瑶制着金凌站起身来。
金光瑶:“江宗主不必这么激动,阿凌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是那句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过段时间自然会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阿凌。”
江澄字晚吟:“如兰你别乱动!金光瑶,你要人质,换我也是一样的!”
金光瑶:“那可不一样。江宗主你受了伤行动不便,会拖我的后腿。”
魏婴字无羡:“金宗主,你是不是忘了捎上什么东西?你的忠心下属还在这边。”
金光瑶望向被蓝忘机避尘相挟的苏涉。
苏涉:“宗主不必理会我!”
金光瑶:“多谢。”
蓝涣字曦臣:“金宗主,你又撒了一次谎。”
金光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蓝涣字曦臣:“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我已经分不清你究竟有哪句话是真的了。”
金光瑶正欲开口,一道前所未有的轰隆雷声炸响。虽远在天边,却如近在耳前,使得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把话咽了回去。紧接着,庙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三声诡异巨响。
这声音与其说是“敲门”,不如说是“撞门”。不像人的手臂在拍打,倒像是一个人提着另一个人的头,在一下一下狂暴地往门上撞。一声比一声响,庙门门闩上的裂缝一次比一次大,金光瑶脸上的表情,也一刻比一刻扭曲。
响到第四下的时候,门栓终于断裂了。密集的雨丝和一道漆黑的身影一齐飞旋着破门而入。
金光瑶身形一颤,似乎想闪避,然而很快制止了这冲动。
聂怀桑:“大哥!!!”
庙门口还站着另一道更高大的身影。轮廓坚硬,脸色铁灰,双目无神。
正是赤锋尊,聂明玦!
他犹如一座铁塔,挡在暴雨中的观音庙前,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头颅正正地落在脖子上,颈项间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黑线针脚。竟然有人用一根长线,把他的头颅和无头身躯缝起来了!
蓝涣字曦臣:“……大哥。”
金光瑶:“……大哥……”
这间庙内,有三个人都对着聂明玦的尸体叫了大哥,可三个人的语气截然不同。金光瑶满脸都是灭顶的恐惧,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无论是生前还是身后,金光瑶最害怕的人,无疑就是他这位脾气暴烈、绝不姑息的义兄。
他身体一抖,手也跟着抖,手中紧紧牵着的那根血淋淋的琴弦也开始抖。就在这一刹那,蓝忘机忽然抽出避尘,一剑削下。
眨眼间,魏无羡便闪到金凌身前,托住了一样东西。而金光瑶感觉手臂一轻,微微一怔,低头望去,这才发现,他的右手不见了。
他的右手,从小臂前端被齐齐斩断了。蓝忘机托住的那样东西,正是原先他捏着凶器琴弦的那只手掌。
霎时鲜血狂喷,金光瑶痛得面色惨白,连惨叫也没力气,只是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站都站不稳,摔倒在地,倒是苏涉却惨叫起来。蓝曦臣似乎有一瞬间想去扶他,然而终是不敢再动手。
蓝忘机将金光瑶那只断掌的手指掰开,琴弦骤松,金凌方才脱险。江澄正想扑上去察看他有没有受伤,魏无羡却抢了上前,握住金凌双肩,仔细检查,确定脖子的皮肤完好无损,一点擦伤都没有,这才松了一口气。
蓝忘机过往出剑,总留有三分余地,但方才情形实在危急,那根琴弦锐利至极,在会用弦杀术的人手中割肉斩骨如砍瓜切菜,偏偏金光瑶的手还发抖了,只要他再多抖一刻,或者更可怕,他忘了手里还牵着个人、牵着琴弦拔腿就跑……
若不是蓝忘机当机立断,既快且准地斩断了他握弦的右手,只怕金凌此刻已经身首分离,鲜血飙起几丈高!
金凌被从金光瑶断手处的鲜血喷了个正着,大半个身子和小半张脸都染上了血迹,还愣愣地没反应过来。魏无羡却狠狠抱了他一下。
魏婴字无羡:“下次离危险人物远点,臭小子,你刚才站那么近干什么!”
若是江厌离和金子轩唯一的儿子在他面前没了,魏无羡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金凌很不习惯被别人这样抱,苍白的脸一下子涌上红晕,大力拒绝魏无羡的胸膛。
金凌字如兰:“大舅舅~~~你先放开我~~~”
魏无羡抓着他更用力地猛抱了几下,重重拍拍他的肩。
金凌字如兰:“多谢含光君救命之恩。”
蓝忘机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避尘斜指地面,剔透澈亮的剑锋不沾血珠,很快滑落得干干净净,调转过去,对准了站在门口的聂明玦。
魏婴字无羡:“小心……他怨气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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