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

秦河，情河，岂非简单直白。

因此这边一直有放河灯许愿求姻缘的传统。

这河灯做成个莲花的模样，中间烧一小截蜡烛。

白真手里端放一只河灯，嘴里念念有词，从六畜兴旺说到五谷丰登，再从五谷丰登说到天下太平，终于心满意足地将灯搁进水里。

载着他这许多与姻缘毫不相关的愿望，小河灯竟没沉下去，原地打了个转儿，风一吹，倒也颤颤巍巍地飘走了。

墨渊顺手又递给白真一只。

白真无语：这习俗向来是一人一只河灯，他递来第二盏是闹哪样。

墨渊似笑非笑道：“不过留个念想，你还真当放只灯就能事事顺心。”

他这么一说，倒也很有道理。白真便讪讪接过了，踱到河边，一同放了。这回心里却默念了个愿望：愿吾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却未见身后墨渊眼中一抹异色一闪而逝。

这一夜也算过得十分圆满。

放过河灯，白真已累得睁不开眼，却还嘟囔要在凡界留宿，试试凡界的被褥床铺是个什么滋味，说什么也不想回昆仑虚。

须知彼时已入更，梆子声声。街头巷尾凡是门前吊了两个灯笼上书客栈二字的，无不打了烊闭了门。

这市镇虽小，来此游玩的人却甚多。墨渊只得去租艘画舫泊在河上。白真在墨渊怀里已睡得人事不知。

仍半迷糊着的舫主打了个呵欠道：“既是两位公子，那凑一晚也不妨事，这镇上统共就三家画舫，王掌柜和李掌柜那两家昨日就定满了，老朽这家也是方才退了个客人，将将匀出来这么一间。”

墨渊略略点了个头。舫主朝仓里喊了一声。一个伙计边穿衣服边跑出来，两只胳膊刚胡乱拢进袖子里，便跑到前头为墨渊引路。

二楼转角推开房门，墨渊将白真往床上一搁，便吩咐伙计打水洗漱。

小伙计估摸十分渴睡，想早点伺候完他们方好回铺上躺着，于是上水十分利落快捷。此时白真已醒来。

墨渊坐在灯下捧了卷道书，唔，也极有可能是卷阵法，抬起头来看了白真一眼，道：“早些洗漱了睡罢。”

这厢房有且仅有一张床。白真望着这有且仅有的一张床踌躇片刻，终究还是和衣躺了上去。

墨渊从头至尾都没提说今夜该怎的来分配床位，正经坦荡得很。白真若巴巴地多此一举地问上一问，却显得心里有鬼了。

半夜里睡得朦胧，仿佛有人双手搂了白真，在耳边长叹：“不知小七你的愿望，到底含的真是师徒之情，还是……”

白真没在意，想是迷糊了，翻了个身，将被子往怀里揉了揉，便又踏实地睡了。

第二日清早，待天亮透了，白真才从床上爬起来。墨渊仍坐在昨夜的位子上看书，略有不同的是，此时没点蜡烛了。

作者有话说：极夜雨：打卡处，有什么意见欢迎提⊙ω⊙因为话本没法@，所以在文末统一回答，谢谢亲们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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