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变

石像喷泉倒影着的还是那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纷飞波澜不惊的水花中，散发起点点幽光的异色双瞳重新将我的双眼染色。

两三年前，在这块市区的地段街上，布满了灯红酒绿的小吃店和商店街，充斥当代年轻人最为活跃的热气氛围的街头，自然而然就是人文气息和街头广告烟火味儿如游丝一般扑面而来。

可自从那次杭州天井湖，和蓝眼魔童大战百般挫折之后，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开始朝着最为不稳定的情况发展了，不像平时状态下的喧闹嘈杂。

没经过犹豫的我，深呼吸，一把将脸缓缓埋进喷泉的池子里，好一会儿的闭着气，想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呛了一口气后，朦胧丝幻的眼瞳只觉得略微的发疼，就像是被外界物体钻进去一般，游蛇的忍耐力用指甲按出了几道红印！

我刚刚想站起身逮住一个过路的人询问时，顷刻间触碰到那人的一瞬之间，我的手拇指竟然开始渗透融入他的衣襟！

“这...什么情况？”

而被我触碰到的那个路人，脸上依旧还是平平淡淡的神情，仿佛没看见我一样，明晃晃的从我身前穿过。

“怎么搞的？难道说，连学校周围的地区也被蓝眼魔童影响到了么？”

我斗胆的想到了这一点，心脏也开始随着空气节拍跃动，仔细摸了摸衣兜里还仅存的那一串祖母绿念珠后，发现念珠身上的花纹开始了显著的光阴幻化。

这物件是从那只支配着苏莫的旧时妖物血魔身上夺取而来的，尽管我事先试图用各种清新剂香水喷雾来掩盖它，但还是无用功，那股子沉浮躁动的气息始终压制在我的心头之上。

城市上空的大摆钟时针分针已经重合到了子时区域，昏昏暗暗的灯火包裹着这一条街巷，我实在不敢确定这条街上行走的物体是魂体还是人体，只是依稀按着之前与小胖的约定到了附近的流浪狗网咖进行登记上网包宿。

流浪狗网咖在我们那儿知名度很广，基本上一到双休日机子爆满，无一空座，在平常哪怕是一台机器后面，最起码站着三个弟兄伙计，大家的热情似火，打着网吧联赛和家族纷争赛的大佬不占少数！

最夸张的一幕还是网管都聘请了两三位作风雷厉风行的年轻人，网咖后房沙发上瘫坐的胖个子老板并不是怕闹事，而是怕稍微怠慢了那些前来散财的大老爷公子哥，怕给差评，影响知名度，服务区点餐点水一天到晚都能挣他个大几千！

一踏进这充满科幻气息风味儿的玻璃店门之后，熟悉的电子烟和香烟的勾魂味道很快就飘散到了我的周围，我打量了一下环境后，拿出手机准备登机身份证的时候……

“哟呵，肖老板，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呐，这么些日子你跑到哪里去发财了？”

那人一个不注意收着劲儿悄悄地拍打了一下我的后背，露出满面红光的得意笑容朝着我就是一顿问候。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头，我这流浪狗网咖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呐！你可是我的小福星，小财神哩～”

待我转过身一瞧发现是以前经常关照过我的店老板，他还是那一身衬衫配长裤的打扮，八字胡厚鼻梁的眼睛里面满是对我的期望，只不过还是脸型稍微的消瘦了一些。

“哪的话，方老板，我以前老在你这里上网打游戏，忘都忘不了你给我泡面带我刷副本通宵达旦的好日子！”

我回敬了他一句寒暄客套，此人原名叫方华，京墩人，老家在九江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不远万里来到这座城市打拼，好说歹说借了点钱开了这么一家流浪狗网咖，近几年赚的盆满钵满，外债早就还清的同时还喜提一辆奥五的大奔，找他宣传的网红美女多了去了，也算是一个成功人士。

“方老板都赚小山丘一样的钱咯，还在这一块苦心经营这一家网咖，不考虑考虑未来嫂子的物色人选？”

说着我眼神暗示了一下方华。

“哎呦，哎呦，不敢当，肖老板真是会说笑，我方某这才赚几个小钱，哪能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去娶媳妇收山。”

方华的眼神里面显现出来几分推让和不情愿，但一转眼的工夫，网管小哥铁着脸就递给我机器的号码卡，扭头就消失在我和方华的跟前，这速度仿佛就像一个没有神情脸色的幽灵一般。

“方老板，你们这网咖员工……”

方华看出了我的意图，主动向我走来肩膀耷拉着我的肩膀小声凑到我耳朵跟前说:

“那小子是我小舅的一个儿子，他人就那样性子，正常，比起这个，我更想告诉你不光是这段时间，这地方就开始变得不是那么自然！”

“方老板，我还以为你也跟他们一样中招了，没想到我到这条街居然还能找到一个跟我同处心境的正常人。”

我挑明了我的话语，但鸡贼的方华抓着我的胳膊提示我跟着他过来，我很确定他真的对我抱有一丝信心，本就不多的头发发际线都仰到了眉头，撇了一下胡子后，方华将我引到了他专属的后房休息监控室里面滞留。

我是万万没想到，这休息室里面不光有监控，更要命的是前门就是连接着公用的网咖厕所，这地方难免会有令人作呕的可怕气味！

“方老板，你这么些年都在这里面休息睡觉？”

我有点对方华不可置信，刚进这房间的那会儿差点没给我熏晕过去，大大小小的啤酒罐子，一烟灰缸的断头香烟，还有……还有用过的彩色安全套，唉～真的花样百出，就没有我想象不到的。

“出来打拼这么些年头了，是有点想家乡了，但人总是要活命的，赚的钱远远不够我心里的预期，只是怕嫌少咯。”

“不说了，不说了，刚刚聊到哪来着？还傻站着干啥呢，快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讲。”

我眼光瞄了一圈，找到了一处还算是没被污染过的空隙沙发上一躺，眼睛打量着方华的大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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