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另一条路

陆余：金星雪浪。

沈哲：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陆余：岐山谢氏先祖，谢卯。

陆余微微低头去看夏渺渺，俏皮地眨眨眼，夏渺渺笑笑，举起大拇指。

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座其他人听得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请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沈哲有机会抽点其他人。

沈哲：身为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次，陆余却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了难，均有些坐立不安。

沈哲呵斥。

沈哲：看他干什么，你们也给我想。不准翻书！

众人连忙把手从准备临时翻找的书上拿开，也跟着犯难。

横死市井，曝尸七日，妥妥的大厉鬼、大凶尸，难办得很，这沈老头千万不要抽点自己回答才好。

沈哲见陆余半晌不答，只是若有所思。

沈哲：墨寻，你告诉他，何如。

沈墨寻并不去看陆余，颔首示礼。

沈墨寻：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沈哲捋着胡须，赞赏地点点头。

沈哲：一字不差。

沈哲：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需得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沈哲：陆余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沈墨寻的侧脸。

陆余：(原来这老头冲我来的。叫他的好学生一起听学，是要我好看来着。)

陆余：我有疑。

沈哲：讲。

陆余：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在一旁听的夏渺渺不由得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若按刚才沈墨寻的那个法子中，灭绝确实是有些过了。

沈墨寻：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绝。

陆余却是微微一笑。

陆余：暴殄天物。

顿了顿，接着说。

陆余：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道路。

沈哲：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

陆余：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该凶尸相斗……

沈墨寻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然而眉宇微蹙，神色甚是冷淡。沈哲胡子都抖了起来，喝道。

沈哲：不知天高地厚！

兰室内众人大惊，沈哲霍然起身。

沈哲：伏魔降妖、除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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