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进来先给玄凌和陵容行了礼之后才将洗漱的东西放下。
雀儿先上前,“小主的头发都已经梳好了。”雀儿仔细看了几眼,“小主这梳的是堕马髻?好生别致。”雀儿觉得陵容这发髻有点像是以前梳过的堕马髻,但是又有点不像,实在有些过于松散了,不过还挺好看的,比这寻常的堕马髻更妩媚了一些。
“这是陛下为我梳的。”陵容笑着扭头看了玄凌一眼,又问雀儿道:“好看吗?”
“竟是陛下为小主梳的!”雀儿有些惊讶,虽然一直都知道陛下宠爱自家小主,但是没想到陛下对小主这么好,竟然亲自为小主梳妆,未进宫之前,她和小主在安家的时候,可从未听说过谁为自家夫人梳过妆,当然小主算不得陛下的“夫人”,但是也没听过谁给妾室梳妆过。那些远没有陛下尊贵的男人还不及陛下这般妥帖,也不及陛下这么会疼人。小主能够进宫来,比在外面随便被老爷安排个人嫁了可要好得多,如今看来小主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只盼着陛下能够一直都这么宠爱小主,要不然小主能够早日生下个皇子或者帝姬,到时候不管如何,小主也算是有所依靠了。
雀儿打定主意要早些劝小主把那药给停了,明明温太医都说了小主如今身子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只需继续温养着就行,小主怎么就不趁着如今陛下宠爱,赶紧怀个孩子傍身呀,小主如今已经是一宫主位了,按例是可以自己抚育皇嗣的。不过现在倒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笑道:“陛下梳得可真好,奴婢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发髻。”
陵容眉眼含笑地冲着玄凌眨了眨眼,“陛下看,连雀儿都觉得陛下梳得好。”
玄凌也笑着温声道:“不是朕梳得好,是爱妃生得好。”
陵容俏脸微红,“陛下真是……”
雀儿心里替陵容欢喜,在一旁道:“陛下待小主可真好。”
陵容没好气地看了雀儿一眼,“好了,你赶紧伺候我洗漱吧。”
“是。”雀儿笑着应道。
“奴婢来伺候陛下洗漱吧。”云儿上前福了福,对玄凌道。
玄凌见又是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宫女,便淡淡道:“朕不用你伺候,你去把珍贵嫔的鞋提过来給她穿上。”语气全然没有同陵容说话时那么温柔。
听着他这般冷漠的话,让云儿心中刺痛一下,不过她还是神色不变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去贵妃榻前,把陵容的鞋子拿了过来。
雀儿有些疑惑,“小主怎么还没穿鞋?”连鞋子都没穿,怎么到这妆台前来的。
陵容道:“这你就要问陛下了。”说完又嗔怪地看了玄凌一眼。
玄凌道:“你家小主近来愈发惫懒了,已经到了快用晚膳的时候,竟然还赖着不起,朕只好亲自把她抱起来。”说着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云儿拿着鞋子走过来的时候,便听到玄凌带着笑意地对雀儿说话,她拿着鞋子的手不由捏紧,不过瞬间便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提着陵容的绣鞋,她赶紧松开,不过绣鞋上却出现了很明显的手指捏出来的褶皱的印子,她顿了顿,赶紧把鞋面弄好。
陵容不满道:“好呀,陛下竟然在雀儿面前编排臣妾了。”
玄凌轻笑着打趣道:“朕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怎么算是编排容儿。”
玄凌没睡多久,而他的睡相一直不错,头发什么的都没有乱,只在宫人的伺候下,洗了脸、净了手又漱了一下口。便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等着陵容洗漱装扮好。
“小主。”云儿慢吞吞地拿着鞋子走了过来唤了陵容一声。
“还不赶紧过来替小主把鞋穿上。”雀儿看见这个当着自家小主的面就敢勾搭陛下的小蹄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呵道:“做事怎么这么慢慢吞吞的,耽误了陛下和小主用晚膳你担待得起吗?”
云儿被雀儿这么一呵斥更觉得委屈,她心道:凶什么凶,不过就是比我到小主身边久一些吗?仗着在小主身边伺候得久,便凑到陛下跟前调笑,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卑微的奴婢也敢对我这么颐指气使,待来日我飞黄腾达了一定好好收拾你!
云儿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是还是依言到陵容面前,给陵容蹲下,将绣鞋放在一旁,抬起陵容的一只脚,为她穿鞋。
她正要为陵容穿鞋的时候,便听到雀儿呵道:“慢着。”
她抬起一双酝着水汽的眸子,“雀儿姐姐,怎么了?”
“小主的绣鞋怎么被你捏成这样了?”雀儿指着她手里拿着的一只鞋问道:“这好端端的绣鞋怎么怎么成了这样皱皱巴巴的样子。”雀儿本就看云儿不顺眼,一直想着寻她的错处让小主将她打发出去,所以眼见着雀儿的这个错处,雀儿立马就抓住了,自家小主好端端的绣鞋,还是用的云缎湘绣的料子加之白白玉为底制成的,平日里其他宫人伺候小主穿鞋都是一再小心,没想到却被云儿将鞋面捏成这个样子,雀儿更是气得不行。
云儿也没法狡辩,只好立刻认错道:“是奴婢手下没个轻重不小心弄皱了小主的绣鞋,奴婢知错了。”
雀儿冷声道:“手下没个轻重?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连个鞋子都拿不好。”
云儿忙道:“奴婢也是不常做这种事……”语气里十分委屈,眼泪也是直接滑落,看着可怜巴巴,倒是雀儿在咄咄逼人的样子。
“你……”雀儿最是看不惯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正要呵斥,便听陵容道:“好了,陛下面前也没个规矩。”
陵容又对玄凌道:“是臣妾御下不严,冲撞陛下了。”
玄凌道:“无妨,并非爱妃的不是。雀儿也是为了维护爱妃罢了。只是这奴婢既然说她手下没个轻重,便不必继续留在爱妃身边伺候了,打发去浣衣局吧。”
“陛下……”云儿连忙看向玄凌,又是未语泪先流。
陵容瞧着觉得真是隔应得慌,不过她还是道:“这奴婢是皇后娘娘挑选送来的,臣妾本是瞧着她们伶俐才调到身边伺候的,没成想倒是惹得陛下不快了。只是念及她是初犯便不打发去浣衣局了,依旧留下伺候吧,她手脚不麻利便不必在面前伺候,让她在外面当粗使宫女吧。”
玄凌也不愿因为一个奴婢与陵容争执,何况这奴婢还是皇后送来的下,没犯什么大错就处置了,旁人还会觉得是陵容容不下,所以玄凌只淡淡道:“既然爱妃如此说,那便依爱妃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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