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

伯恩-里格斯注视着面前少女黑色的双眸，很有耐心地等待对方的回答，似乎巡查搜索的任务都不再是那么紧迫。

周边环境的喧嚣似乎都远离了他俩，在寂静到仿佛时间都停止的空气里，两人的目光从未离开对方的眼睛。

许良栖晚上21:00以后便当半价，如果不赶快来，就什么都买不到了。

伯恩-里格斯听到这样的理由，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打量着少女黑色直发下，白皙肌肤透出的微微粉红。明亮的大眼睛里更是找不到机械独有的冰冷、非自然组分的违和。

伯恩.里格斯：你没有植入义体，经过任何改造吗？

许良栖没有，警员先生。

伯恩的视野里，警用界面的探测程序比少女更早地给出了同样的结果。

六英尺高的警探依旧低头注视着少女，在他的警用视界里，眼前少女身上的衣物首饰迅速在购物网站里匹配到了同款结果，她全身的衣物价格加起来都没有超过220元。

他心里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眼前的少女并没有与她容貌相匹配的体面生活。

伯恩.里格斯：抱歉，我可以检查一下你的购物袋吗？

许良栖当然不会把这种客气真的当成征求同意。

许良栖请便吧。

伯恩歉意地对女孩笑了笑，低头看向印有熊猫图案的布艺购物袋。宽大的布艺袋上无法消除的折痕显示已经被使用了相当一段时间，但其洁净的状况说明主人很爱干净并依旧依赖着这个购物袋带来的便利。

伯恩.里格斯：这个是？

伯恩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袖珍的手包。

许良栖我的手包，里面装着我的证件和零钱，还有一些杂物。

伯恩.里格斯：我可以检查一下吗？

许良栖可能有些乱，请不要见笑。

少女的脸色比起刚刚又微微红了一些。

敞开的袋口里，除了这只手包似乎没有别的东西了。

身份证，轨道交通卡，两张20元和一张一千円的日元，除此以外便是水果味硬糖、唇膏、纸质便签、发卡等杂物。与黑发少女所说不同，这些都整整齐齐地归纳在手包的不同区域。

而与此同时，许良栖也认认真真地配合一位女警进行身体搜查。

伯恩.里格斯：克里斯汀娜，这么快就检查好了吗？

伯恩看见女同事对自己比了一个“通过”的手势。

他把手包轻轻放回了布艺购物袋，敞开的袋口里看不出还有其他东西，而女孩积极配合检查的态度也让他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伯恩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再继续翻看看上去已经没有东西的购物袋——他和同事还有很多人要搜查，不能在一个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

伯恩.里格斯：谢谢配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希望你能理解。

许良栖没有，配合警官本来就是市民的义务。

就在这时，不远处橙色运动服黑人突然暴起踢倒正要检查他的警员，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手枪。

他身旁身穿和服的大龄亚裔女性也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只小巧玲珑的手枪，对着离他们最近的几位警官射击。

伯恩毫不犹豫地丢下许良栖，和同事以储物柜为掩体逼近那对年龄差异极大的组合。

许良栖（跟随失控的人群涌向购物中心的出口。）

许良栖在人潮中，隐蔽地取下插在口袋里左手上的手套。

同时，她腕表上待激活的企业级攻击程序也被她手动取消。

……

许良栖刚离开一片混乱的入口，就看见一群带着墨镜的黑衣人行色匆匆地逆着人潮，赶往购物中心的存储区。

许良栖（奇怪，他们是什么人）

等到那些人快要走近许良栖，她突然用眼睛的余光瞥见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提包。

只是这一瞥，许良栖的瞳孔便不可抑制地微微放大。

手提包里未完全封好的拉链缝隙里，赫然是一个插着导线的人类头颅！

而这个衰老的男性面孔，与不久前被击毙的暴徒隐约有几分相像！

许良栖……

许良栖脸上与他人无异的慌乱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在人潮的推动下与提包的黑衣人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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