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 6

第六章

天越来越黑，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一座破庙，避免了露宿荒野的惨状。

雷无桀翻身下马，把马拴在破庙旁的枯树下面，一边搓着手，一边絮絮叨叨。

雷无桀：“这天也太冷了。”

萧瑟抄着手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萧瑟：“知足吧，我这马日行千里，若没有它……”

雷无桀：“我就在雪地里过夜了。”

萧瑟还没说完，雷无桀就把后半句说了出去。

雷无桀：“一路上你都说多少遍了，你是马贩子吗？”

雷无桀走进破庙，本想生火却发现了还有余温的草木灰，他俯下身，手轻轻碰了一下。

雷无桀：“是热的。”

青禾撑着伞一进来就听到这话，她抽了抽鼻子，一股淡淡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

沈青禾“这里是不是还有别人啊，我闻到了青梅酒的味道。”

雷无桀：“有吗？沈姑娘，是不是天太冷你闻错了。”

雷无桀嗅了嗅，哪有什么酒香，他只吸了一鼻子的冷气。

躲在横梁上闭目养神的唐莲瞬间睁开眼睛，他垂眸一看，两男一女，两个男的没见过，而那姑娘……

他凝神细看，若没看错的话，和偶然间在师弟那看到画像上的女子一模一样。

以青禾的警觉怎么会察觉不到有人盯着，她猛地抬头。

沈青禾“夜里更深露重，这梁上君子可不好当，公子是自己下来，还是让我请你下来？”

唐莲见自己被发现，也不多做什么，直接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在地上，双手抱拳道：

唐莲：“抱歉，孤身在外，恐遇恶人，所以一开始便没有露面，给三位赔礼了。”

雷无桀那心是真大，他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雷无桀：“嗐，出门在外防备着点实属正常，再说若不是你刚烧了火，我这火也不容易生起来。”

青禾仔细打量着唐莲，见他眸光清亮，一身凛然之气，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沈青禾“好了，赶了一天的路，你们不饿吗？雷无桀，你去外面弄些干净的雪水，我熬一锅热粥。”

雷无桀：“我这就去。”

萧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雷无桀做的吃食又让人无法下咽，一路上烧饭的事就只能落到青禾头上。

……

……

自青禾说话开始，唐莲就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越看越觉得就是一个人，刚想问她认不认识师弟，便闻到一阵花香，紧接着是雷无桀的声音。

雷无桀：“两位也是投宿的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萧瑟开口了。

萧瑟：“没想到居然在此闻到了蔷薇露的香味。”

萧瑟：“关键是这蔷薇露，出大食、爪哇、占城、回回国，就只有天启城的百花阁才能买到。”

青禾一听便明白了萧瑟话中的意思，这么稀有只能说价钱很高，高到一般人买不起，而有如此身家的，又岂会冒着风雪连夜赶路，显然这两人来者不善，她握紧青玉伞朝院子里看去。

只见院子里站了一男一女，女人很美，她穿着一身深蓝色广袖长裙，身侧是一个身材高大，手持巨刀，面容冷峻的男人。

她微微一笑，声音也温柔可亲。

月姬：“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还能遇到如此风雅之人，我苦求百花阁主多日，她才卖了我一瓶，你却一下就闻了出来。”

沈青禾“香露罢了，姐姐若是喜欢，我也能做，保准比这蔷薇露还要好。”

沈青禾“闻香识女人，像姐姐这般的妙人，理当用天下独一份的香露。”

女人掩嘴轻笑。

月姬：“妹妹好一张巧嘴，不过姐姐我却没这个机会了，因为我是来送帖子的。”

说罢，她一甩长袖，一张薄如蝉翼的帖子如利刃一般射向唐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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