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一章可能有点长,希望大家能耐心看完。
枯萎的海草丛间闪过几缕水母的荧光,照亮了水母田的指示牌,和海绵鲍勃(海绵宝宝)与帕特里克(派大星)失望的表情。
阴暗的雾霾遮住了落日的余晖,留下他们的背影在这里守望。
他们坐在小山丘上,倚靠在一块已经布满裂痕的旧石边。
草地上摆放着被撕开的水母网。
鲍勃凝望着远处迷雾中信号塔的淡影,说到:“天黑了,我们该回去了。”
帕特里克只回答道:“我们现在只有白天,没有黑夜。”
肃穆的氛围也被这个回答所渲染,直到一阵警笛声逐渐靠近,肃穆转变为了恐惧。
红蓝相间的警灯交替闪烁,在迷雾中诉讼着又一场悲剧的到来。
车停下了,警员们快步从车里跳了出来。他们带着一丝恐惧的表情快速向水母田低洼处的洞穴跑去。
几分钟后,两位警员抬着担架走了出来,他们还没有给尸体罩上纱布。
那甚至不能被称作一具尸体,那只是一堆鱼类的残肢,奇怪的是,它们出奇的干净。
“所以这些部分属于之前已经发现的尸体,而那个女孩仍然下落不明?”一个警员问道。
“没事,只要这些尸体能够提取到DNA并与那家伙匹配,那个女孩就能被找到。”
警员们刚要离开,却发现了站在山顶的鲍勃和帕特里克。
一个警员手里拿着笔记本,前来询问道:“你好,我叫威廉。我们需要做个笔录,请配合。”
鲍勃:“没问题。”
“请问你们什么时候来水母田的?”
“今天下午两点左右。”
“途中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威廉在笔记本上草草勾勒了几笔,临走时说道:“你们如果发现了可疑者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等一下,你们家要途径蟹堡王吗?”
“对……”
“那你们可以坐我们的车过去。”
“谢谢。”
警车从阴云中驶过,海风从车窗边呼啸而过,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声。
巨大的信号塔映入眼帘。
亨利看着从迷雾中一闪而过的阴影,仿佛扭曲的怪物从地底爬上另一个深渊。
缠满霓虹灯带的建筑物十分刺眼。
亨利感觉头脑昏沉,这个案件无疑让他心烦意乱。
他望向车外,公示栏上的报纸只是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但他知道那上面可能刊登着什么。
一周前的一切仍不断浮现在他眼前,凶手的装腔作势让、那些残缺的尸体让他作呕。
一周前,也就是4月16日。
那天晚上轮到亨利值班,他困倦地靠在座椅上,眼镜无神地看着桌上的电话。
他和值班的另几位警员一样,等待着下岗的时刻。
因为以惯常的情况来看,这个时段一般不会有鱼报警。
麻木的居民只会在深夜下班后麻木地回家,就算有一具尸体在马路中间他们也看不见,或者不想看见。
所以,受害者尸体被鱼发现一般在白天。
然而,在10:43时,电话出乎意料地发出响声。
亨利接过电话,从电话的另一端可以听出这是一条中年的鱼。
“你好,这里是警局,请问……”
“你好,我是生物发电厂里的一个职工,叫杰克。我在意外在一个废弃仓库中发现了一些残肢……”
伴随着铺天盖地的警笛声,警车在夜晚的公路上不断疾驰着。
警灯一红一蓝,染出了整个寂静的夜晚,和那等待发现的罪恶。
发电厂的入口是地面上的几座电梯,周围用铁丝网保护着。
一行鱼站在门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亨利没有多说话,他直接把手中的搜查令递给了对方。
对方只是漠然地回答道:“地下十分狭窄,你们只能让几条鱼下去。”
“没问题。”
随着电梯逐渐靠近海底,那种仿佛来自深渊的震动愈发强烈。
电梯的夹缝中时不时闪过红色的阴影,如同血色般从亨利身上划过。
电梯门开了,亨利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各种无形的噪音。
前面是一条狭窄的T字形走廊,一些工鱼麻木地在这其间来回走动着。
和他们的表现一样,他们都是麻木者。
比奇堡的鱼被分为4个类别,麻木者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的外表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从出生之时起他们就必须不停地服用药物。
否则,他们就会成为坠渊者。
他们用自己的廉价劳动换取维持自己理性的药物,终日浸泡在地下工厂的雾霾中,直到死去,腐烂。
然后他们的尸体的一部分被镶嵌在他们毕生所工作的机器中,成为这个生物机器的一部分,然后从海底彻底被抹去。
而像亨利这样的鱼被称作理性者,他常常为此感到兴庆,因为他不需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变为坠渊者。
除非他杀掉了其他海洋生物。
终于,他们来到了案发现场。报警者杰克正站在一旁,他出奇的平静。
一些工具、杂物无序地排列在一旁。
“杰克,你好,请问你怎么发现的这些尸体?”亨利问道。
“今天我发现废旧器件没有位置存放了,所以想启用这个两个月没有使用的仓库,然后我就发现了他们。”
“所以这是偶然的?”
“是的。”
“这个仓库需要钥匙吗?”
“需要 。”
“有其他鱼持有吗?”
“除了我的话,还有一条叫克里的鱼有。”
“谢谢你的帮助。”
亨利回到了警局,默默地等待着尸检的结果。桌上乱成一团的报告如同他的思绪一般杂乱无章。
坐在一旁的威廉突然说到:“说不通啊……”
“怎么了?”
“我刚刚查了。另一条拥有钥匙的鱼克里在这两个月都处于停工状态。”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尸体经初步鉴定来着5条鱼,并且很有可能是2个月前,也就是2月14日失踪的5个孩子。如果是克里干的,他就应该在这两个月去过工厂。”
“没错,但由于他在案发时段停工,所以他拥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明。”
“有不有可能他偷偷去过地下?”
“不大可能,地下工厂的员工上班都要使用指纹解锁。如果他去过,是有记录的。如果不是另有其鱼的话,凶手是……”
“报警的杰克? ”
“这可不好说。”
不知不觉间,几滴雨从窗边滑过,在窗户上留下几道清晰的曲线。
“法医应该尸检得差不多了。”
法医室昏暗的灯光,照在了死者们的残肢上,盖在上面的白纱,仿佛是对死者的最后哀悼。
法医凯特正在报告单上疾书着,说道:“根据这些残肢,死者应该是被一种军用砍刀杀死的。”
亨利:“军用砍刀?为什么这么精确。”
“这些残肢的边缘分布着一些三折形锯齿的痕迹。而通过在显微镜下的观察,残肢中有一些金属碎屑。”
“所以你确定是军用砍刀? ”
“没错。而且这种砍刀已经停产了,但在你们带回来的杂物中正好有一把。”
亨利想到了什么,他飞快跑向了电脑,目光从上面不断闪过。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终于,他看到了杰克的档案。他曾经在比奇堡军队服过役。
与此同时,检验部门从那把带回来的军用砍刀表面提取到的掌纹与杰克的基本一致。
“杰克出审讯室了吗?”亨利大声说到。
他的脸紧绷着,活像一副面瘫模样。
“还没有,不是你让我们请他现留下来吗?”
亨利快步走向审讯室,杰克正悠闲地靠在椅子上,似乎自己与这一切毫不先干。
亨利没有多说,将现有的指向他的证据一五一十地陈述了一遍。
然后亨利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到:“承认吧,是你杀了他们。”
一切本应该尘埃落定,但杰克却镇静地回答道:“我无罪。”
“拿什么来证明?”亨利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审讯室随后陷入了沉寂,周围的海水似乎也跟着沉默,直到二十分钟后,杰克慢慢张开了嘴。
“是我干的,但是是一个叫怀特的家伙逼我干的。”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亨利清楚地记得杰克的小人嘴脸,及时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编造一个怀特来撑时间。
等尸检报告出来了,你就等着被死刑,塞进地下的那天机器吧!亨利心想到。
前面的道路挤满了鱼,他们高举着各种纸牌,抗议着生物科技所带来的污染。
原本就遥远的道路变得更漫长了。
“我走这小路,我得送这两个平民回家。”另一辆车上的威廉说道。
“没问题。”
时隔两个小时,车辆从拥挤的鱼群中驶过,触及到了警局迷雾般的灯光。
刚进警局,尸体就被匆忙地送进了检验室。亨利坐在外面,凝视着头顶飘过的烟圈。
因为前几具尸体都没能得到有用的线索,亨利并不指望能得到凶手的DNA,尽管他依然这么期待着。
终于,结果出来了。
出乎任何鱼的意料,通过将这些残肢的DNA在比奇堡基因数据库中进行筛选,唯一与它们匹配的鱼……
是威廉……
怎么会是他?难怪他一开始就说自己怀疑凶手是杰克!
等等,他之前准备搭乘两个平名回家,难道他们是他接下来的目标?
夜深了,比奇堡的迷雾也更加深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的罪恶都能暂时地隐藏起来。
威廉将车停在路边,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这里没有监控。即使有,迷雾和雨雾也遮盖了一切 。
他看了一下车角落边的军用砍刀,之后缓缓移开了视线。
他将左手放进兜里,数落着窗边的雨滴,右手紧紧握住手枪,准备着随时开那决定性的两枪。
突然,随着一阵海水的剧烈晃动,鲍勃和帕特里克用水母网紧紧勒住威廉的脖子。
威廉嘶吼着,不断挣扎着,努力用手扯住水母网。直到鲜血不断地飘向车外,威廉才渐渐松下了手。
威廉无力地瘫倒在座位上,挣扎的面容是他生命的终态。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鲍勃低语着。
“反正这家伙罪大恶极,我们没做错什么。”帕特里克说。
鲍勃在威廉的衣兜里翻找着,从中找到了一张钥匙卡。
“应该就是这个了。把它给丹尼奥,这是蟹老板越狱计划的最后一步。”
鲍勃和帕特里克在附近游走着,循着霓虹的灯光找到了一处电话亭,急忙拨通了丹尼奥(章鱼哥)的电话。
但迟迟没有接到回应,因为另一条鱼正在和丹尼奥通话。
丹尼奥正在家里慌忙地徘徊着,窗外的雨声更加重了他的焦虑。
他对着电话另一边焦急地问道:“你确定蟹阿金不在监狱吗?我们约好今天带他越狱的!”
“不会有别的鱼把他带走了吧。”
丹尼奥望透过窗户望向了远处,深蓝色的迷雾中,只能看到一座高大的信号塔屹立在整个比奇堡的中央。
信号塔的顶端,一条鱼正俯视着整个比奇堡的夜色,迷雾中的霓虹灯光格外显眼。
在他的身旁,蟹阿金对这一幕景象熟视无睹。
“你究竟想做什么,怀特?”蟹阿金说道。
怀特按下了手机中的按钮,鲍勃,帕特里克,丹尼奥,亨利,每条鱼都收到了一条相同的短信。
怀特望向了蟹阿金,复述了一遍短信的内容:“很快,所有鱼将明白一切,将明白这个世界的真相。”
怀特逐渐远去,消失在了迷雾笼罩的霓虹灯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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