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了呼吸,正想听他说下去。忽然间身体有一丝异样。
那是很不舒服的一种感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此刻师叔的目光像狼一般冷峻,显然也有所察觉。我二人绷紧了神经,警惕着四周。此时已是后半夜,耳旁只听得呼啸的风声。我们半伏着身子,屏息静气。
忽然有树枝断裂的声音,就从我们前方的树林里面传来,说实话,我确实不是胆小之人,我之前随恩师行走江湖之际,也曾多次身处险地,出生入死,和许多穷凶极恶之徒较量过。然而此时此景,半夜荒山野岭之中,纵有师叔这样的绝顶高手在侧,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那树林中一定有什么东西。
守了一会,又没了动静。我们还是不敢大意,准备轮换着休息。所谓休息,只是盘腿静坐,练武达到高深境地,可以一坐半小时,调匀内气之后,达到普通人睡十几个小时的效果。就这么到了黎明,第一缕光线洒落下来,周围又恢复了那种独特的静美。因为半夜发生的那件事,我们特意去那片树林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启程出发。
之前说过,摆在眼前的有两条路,一个是沿着斜峭的崖壁向上攀缘,一个是进入到未知的山洞。相较之下,我们选择了前者。师叔从他的黑布袋中取出两个钩子样的东西,可以作为攀附,这崖壁越来越陡,有一次,我立足不稳,几乎要一个跟头栽下去,多亏师叔眼明手快,将我拉了上来。我们好不容易爬到中段,身子几乎是半吊在半空之中了。稍作喘歇,准备一鼓作气到达顶点。就在那之后的情形,我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那是在突然之间,卷起了一阵狂风,是真正的飓风,后来师叔回忆说到,他走南闯北,在西北戈壁滩,或是南极冰原之上,都没有遇见此景。我当时欲开口呼喊,却发现发不出声来,气流混合着冰雪冲进我嘴里,使我闭气了好一会,四周是白茫茫一片,耳旁只有刺耳的呼啸声,像是鬼叫一般,我努力使自己定下神来,眼下是真的进退两难,现在抬个头都困难至极,何况我们在这狂风之中,极不牢靠,左右摇摆,稍不留神跌落下去,纵然我们身手矫健,也不免有所伤残。我只得用全身的力气使自己固定住,像一只壁虎,紧贴在岩壁上。
而那邪风,仿佛要和我们作对一样,贴着石壁卷起,要将人活活揭下去,我斜眼看去,师叔的情形也好不了哪里去。因为不能张嘴,我心里暗骂了无数次,然而就是祸不单行,我忽然间感到 有一丝震动,用余光向上看,他妈的,有几块足球大小的碎石裹着雪从上方滚落下来,已经有一块贴着我的头皮飞了下去。差点就命丧于此,我直呼好险。
不知道师叔那里怎么样,虽然他武功之强,深不可测,但是毕竟年老,恐怕难以持久,若真有什么闪失,我段不能心安。拼了性命抬起头,风雪好像已经把我的脸刮出血来,环顾了周旁,却不见他的踪影,我心中如被重击了一般,也有些心灰意懒。正在那绝望之际,忽然听到下方一阵长啸,内力充沛,显然是师叔在和我联络!我心中一喜,顿时有了动力,向下看去,只见师叔借着一株松树稳住身形,向我招手。我艰难的朝他那个位置挪去。
就在我到达那株松树的一瞬间,一个雪球砸了下来,我拼着肩膀受伤,躲过了致命的头部,等到它砸到身上才发现,那雪球里面并没有什么石头,今天确然是难得的好运气。
我们俩会和。我发现这个松树的确是个好地方,至少比较稳固。我们这一门以指力见长,师叔五根手指握住枝干,如铁钳镶嵌进去一样,树皮都已经被他弄的开裂。我也如法炮制,就这么苦苦支撑。
说也奇怪,就如同来时那样毫无征兆,这风消失的也离奇,戛然而止,万籁俱寂,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以至于我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反正不管怎样可以说是捡回了一条命。我们不敢久留,生怕那怪风又起,于是加快攀爬速度,朝顶上而去。
我在前,师叔在后。
本来是快要到达终点的了,一切都很平静。然而不得不说,我心中又有了异样之感。
那种感觉,之前提到过的,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暗处盯着你,十分诡异。我身后,只有师叔一人,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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