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弦冲出酒店随意拦了个的士,将那个在心底惦记多年的地址报了出来。车子在行驶,窗外的景色眨眼一变,但照弦还是觉得速度不够快,连连催促。
在场其实有多人注意到了照弦的异常,追不上她就只能打电话发短信,而班上只有煞姐和田欣老师有她的电话。
所以,照弦第一个便接了田欣老师的电话。她只是跟对方说自己家里有点事儿急需处理,便不再多言,接下来的短信也无心回复。
车子到达目的地,照弦给了钱就冲了出去,跑过林荫小道,最后停在一栋别墅前。那是她十五岁之前住的房子,那里有关她童年的一切。她今天慌慌张张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回忆往昔,而是想要见见自己的妈妈。
黑色的铁门被推开,率先走出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他小心护着随后抱着孩子出来的女人。
在看见女人脸庞的那一刻,照弦眼前的视线顷刻间便被泪水模糊,她又赶紧擦去,视线一刻也不曾从那个女人身上移开。男人,孩子,都没有分到照弦哪怕多一丝的注意。
照弦不由自主地调动全身能量,想要听清门口的人在讲些什么。
那个男人说:“如你所愿,这栋房子买下来了,如果你以后想住在这里,我没有意见。”
“不了,我想要买回这栋房子是因为这里承载着一部分过去的回忆,但也仅此而已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女人最后回头忘了眼房子,随后温柔地逗弄着怀中的小孩,“毕竟现在,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人啊。”
男人终于放心了,揽着女人就往自家车子那边走,“天不早了,该回家了。”
“嗯,回家。”
牙牙学语的孩子也附和着,逗得两个大人笑语连连。
他们的车经过时,照弦下意识地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目光却跟着那辆黑色车子,直到消失在拐弯处。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妈妈,照弦也在那句仅此而已里面吗?你有了新的孩子,应该不想再看见照弦了吧?
原本满腔的紧张期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照弦并没有怨恨的意思,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什么。她望着紧闭的大门,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照弦从黑暗处退去,绕路来到别墅后方,望着高高的围墙,她退后几步,一个助跑接力轻松翻过围墙。随后,她又取下衬衫上的胸针,熟练地撬锁。
片刻之后,照弦背着一个偌大的木盒子原路返回。木盒里是照弦妈妈很久以前送给她的古琴,其实照弦最爱的是古琴,不是钢琴。
回到现在的家,照弦将古琴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纵然多年未碰,依旧洁净如新。她试着触碰了一下,又弹了一曲,随后像是跟谁置气一般弹个不停。
直到琴弦受不了高压,纷纷断裂,而照弦手上也添了大大小小数道伤口。殷红的液体从垂下的指间处掉落,在洁白的地板上绽放出朵朵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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