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17

为了让谢道韫在书院有个相熟的人作伴，褚暄这个亲属就起到作用了，因此还在山长准备的接风宴上成功蹭饭。

就是陈子俊因为看谢道韫出神，被鱼刺卡了喉咙，众人在医舍忙活了半天。

结束之时，祝英台带着受伤的银心（书童/侍女）来医舍上药，并主动请缨护送谢道韫回房。

对祝英台有意的王惠不想放过这个机会，遂也一同去了。一路上四人聊了些闲话，祝英台也说出了自己无意做官的想法。

谢道韫不知道祝英台是女子，还在感叹少有不想做官的学子。尼山书院与朝廷建交，山长与夫子都是官身，来此求学的学子也都是奔着为官去的，所以祝英台才会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期间，褚暄没有插话。她是女子不假，但也并非无欲无求，否则她来书院干嘛？不就是仗着有个掌权的长姊与舅舅，在尼山书院镀个金，将来以科举入仕嘛！

九品中正制是如今最重要的选官制度，之前是察举制，之后是科举制。褚暄便想让科举制提前出世，虽然跟长姊通过气了，但还缺一个契机。

科举制提前出世，参与科举的也多半是士族子弟，女子为官也有先例，所以褚暄要的未来尽管会很难，却也并非毫无希望，她会朝着那个目标走到最后的。

褚暄原本来书院只是见见谢道韫，顺便说服对方跟自己一起远走，去前线博军功的。不过，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以尼山书院的名气，书院学子定能在科举制问世后获得一定名额，这可比前线安全多了。

之前的褚暄有些好高骛远，只想着军功升得快，可离家之后便慢慢体会到生命的脆弱。

当日与马文才讲述一路的所见所闻是有过包装和遮掩的，在趣味之下还有一层累累白骨，被她藏了起来。

为官的途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有命得到想要的成果。

送完谢道韫，并得知明日授课内容是棋艺后，另外三人便结伴离开了。

等王惠也回了房间，又没了先生在旁，祝英台说话也没有那么拘束了，她问褚暄：“怿安，你回房后马文才不会为难你吧？”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他们在针对我，今晚吃饭的时候凳子是坏的，饭菜里有瓦片，若不是山伯帮我挡着，遭殃的人就是我了。而你与马文才同住一间房，他要整你非常容易。”

“不会的。”褚暄断言，“有本事他就跟我正大光明打一场，背后搞小动作太幼稚了。”

“你打得过他吗？”祝英台表示很怀疑。

其实褚暄也不清楚，她没有跟马文才动过手，按照对方平时练习的架势来看，尚在伯仲之间。

忽然，褚暄听到了一阵破空声，她当即转身握住了那支原本向她背心射来的一箭。

祝英台吓了一跳，“褚怿安！你没事吧？是谁在背后伤人？”

褚暄收回视线，平静道：“我看见是谁了，此事不宜声张，劳你保密了。”

“书院里只有马文才带了弓箭，难道？”

“祝郎君，这箭是冲我来的，当由我自行处置。”褚暄加重了说话的语气，祝英台也明白对方不想把事闹大，便安抚了对方两句就回去了。

祝英台回房后是否会与梁山伯讲述今晚所见，褚暄并不能保证，就像她不能保证这支羽箭是马文才射出的一样。

当她拿着箭回房，看到擦拭长弓的马文才时，心头的火气便抑制不住了。

“马文才，你是不是过于嚣张了？”

马文才本就因褚暄今日违背他，不理会他，又晚归而气恼，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人了，对方张口就是指责的话语，即便是泥人做的也也有火气。

“褚怿安，你今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说什么？”

褚暄顿时被气笑了，“你不敬师长在前，暗箭伤人在后，现在看见我没被你一箭射死，还觉得是我的不是了？”

这时，马文才才注意到褚暄手里的羽箭，他拿过来一看，上面还有他马家的标志，而且他的羽箭确实少了一支，抵赖不得。

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会道歉。

“谁让你要跟我作对的，若是你乖乖听话，就没有这些事了。”

褚暄的表情瞬间变了，她原本是想试探纠结是不是马文才暗箭伤人，其实还是报了很大希望不是的，怎料对方不加辩解直接默认了！

“马文才，你太过分了！”

“究竟是你的错还是啊、褚怿安，你竟敢打我？！！”

“早看你不顺眼了，你就是欠打！”

学子们的院落都是紧紧挨在一起的，马文才与褚暄这边的动静很快被察觉，并迅速涌进一堆看客。

刚回房还没来得及跟梁山伯说话的祝英台也听到了动静，他们对视一眼，皆惊讶无比，也随着人流来到了事发院落。

两个习武之人打起架来破坏力惊人，他们的房间迅速变为一片废墟，房间内不好行动又打到了外面。一个个的蓬头垢面，好不狼狈。

在场敢上去拦架的人不多，也就梁祝二人上了前。褚暄不想误伤旁人，便没有用力挣脱祝英台的束缚。而马文才与梁山伯那边就麻烦多了，梁山伯还挨了两个倒拐子，但靠着他高大的身形还是把马文才拖住了。

梁山伯大声问道：“文才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讲，非得动手呢？”

“你问我？你怎么不问褚怿安呢？是他先动手的！”马文才事先也从未想过跟褚暄动手，可是褚暄不是这么想的，她生气就要立刻讨回来，所以动了手。

后面马文才也被打出了火气，拿着什么都当武器，屋内的陈设被他俩砸了个干净，没一处好地方。

其他学子站在院子里也能看到一点屋内的情况，个个唏嘘不已。

梁山伯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诧异地看向褚暄。“怿安，文才兄说的是真的吗？”

“是，是我先动的手。”

祝英台猜测或许是褚暄与马文才对峙，马文才承认了是他暗箭伤人，所以褚暄才没忍住动手的。

她正想出言说些什么，山长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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