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双黑眸仿若溺人的漩涡,专注地只有她,包容、可靠且温和,郝葭都觉得自己有片刻心动,可尹嵩的话,能信吗?她又不是疯了!
她总觉得,他和她认识的那个“尹嵩”不一样,但偏偏,这眉目神态,言行举止,没什么不一样的!
还是一样的让她恨!
郝葭日复一日地告诉自己,她不爱他,他没资格让她恨。
可谁说一定要爱他才能恨他?
她每一次看到他,都没办法不去想:一生爱她的,一生她爱的,都寥寥。唯一她爱的,也爱她的,最后还是会因为“尹嵩”这两个字离开她!
“为什么你死了都不能安生!”
“什么?”姑娘忽然欺身靠近他,水眸不知何时泛了红,美眸里那毫不掩饰的生啖其肉的恨意直直扎到心口,尹嵩一下就愣住了。
他记得,那时在天牢里,她看他的眼神,是痛快、不屑,以及他掌控不了她的,自信。
他知道,她厌恶他。但确实从没想过,她会恨他。因为,她也从来没有爱过他,最多,以婚姻作为筹码的豪赌,她输的一塌糊涂,所以就格外讨厌他这个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她拉着他的领子,用力到指尖都发白,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听她又哑又低的声音:“等到苍川叛乱,你看看谁会援助新川,他们恨不得分而食之。你看看新川为求了墨川出兵共同平叛,要怎么低声下气地将和亲郡主送去!尹嵩!你就是个懦夫!为夫不义!为父不慈!为兄不悌!为子不孝!悦儿为什么有你这样的父……”
咚——!
一滴浓稠的血蓦然砸破心湖,郝葭瞳光一散,蓦然松开了手,指尖压着太阳穴,踉跄着往后退,“悦儿……”她不会再见到悦儿了……
眼见人眸光涣散就要倒下去,尹嵩瞳孔一阵紧缩,连忙伸手把人接住,“葭葭!”
见她无声无息躺在怀里的样子,尹嵩无法形容心头无措是什么滋味,只是连去扯腰间玉佩的手都是抖的,他将玉佩扔向一处绿枝头,声音彻底失了冷静:“秋琮!速去宫中请徐院正!”
尹嵩没去管枝头颤动,抱起人便往外走,沉声道:“秋珲!驾车回府!”
“是!”
……
捷园,依露阁。
胡子花白的徐院正,收回脉枕和素帕,沉吟了一会儿才起身向尹嵩行礼,一板一眼地道:“回嫡长主,六少夫人这是动了胎气,老臣已行过针,暂且无碍,嫡长主宽心。”
尹嵩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姑娘,脸色泛青,“你说,她有身孕了?”
“是,一月有余。”
尹嵩慢慢捏紧了拳头,怒气渐渐升腾,她怎么敢,怎么敢怀上尹峥的孩子!
“老臣这便去开一副安胎药。”
“不用了。”尹嵩忽然道。
徐院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尹嵩阴沉沉地看着他,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徐老头一个激灵,抹去额角冷汗,老胳膊老腿麻溜地拎起药箱转身就跑。
尹嵩无言走到她床边坐下,指尖轻柔描绘容貌半响,最后还是忍不住将手掌放在了人尚且平坦的小腹上,眼眶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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