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嵩与上首二位回道:“母亲勿忧,牡丹刺人,儿子折花时被花刺划到,有些许过敏,明日便好了。”
郝葭借着尹峥遮挡,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过敏,是犯贱!
这借口敷衍,不过到底伤人脸面,是以川主和川夫人皆沉下了气,没有当堂追根究底。
倒是夜里出了些事,李薇在宫苑内烤肉不慎失火,又被宋舞告到了和夫人那儿,被逮了个正着。
郝葭和尹峥跟着川夫人闻讯赶到和夫人的静和殿时,宫人的板子刚要落到李薇手心。
“慢着!”好在川夫人制止的及时,她在主位坐下,缓缓道:“今日宫宴,李薇策划有功,功过相抵,以我之见,就不用大了罢。”然而,李薇的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听川夫人又道:“即日起,李薇禁足,不可出六少主宫苑,再免了她的赏也就罢了。”
李小薇一听可好,眼睛都红了,“不不不,您还是打我吧!我愿意挨打!”
和夫人却立即打断她,直刺尹峥:“尹峥!你如何管教妻妾的……”
郝葭低眉顺眼地站在尹峥边上一起听训,余光瞥见侧前方好整以暇站着的尹嵩,眸光微动:上辈子没见他这么闲,别人的家事有什么好凑热闹的,不过既然来都来了。
这边和夫人还在数落尹峥,猛然间,尹嵩一个踉跄,直接跌了出来,姿势滑不滑稽暂且不说,引人注目是真的。
和夫人一怔,川夫人看着他,拧眉,明晃晃地面露不悦。
尹嵩:“……”前有狼(川夫人)后有虎(葭美人),他不得不慢慢挺直了背负着巨大压力的背脊,露出一点点嫡长主的威严,捡起一点点大孝子的恭顺,拱手道:“母亲,依儿子之见,六弟的侧夫人私带火种虽有违宫中禁止,但本为中秋贺,非居心不良也。况且李侧夫人刚来新川不久,对新川的规矩不熟悉也是情有可原的。说到底不过是做些烧烤,无伤大雅,母亲若要管教宫中女眷不如罚些文字,李薇的赏乃是川主当着众人的面亲口应允,如此轻描淡写地抵掉怕是不妥。”
郝葭瞄见川夫人突然僵硬的脸色,暗暗点头,果然!勾心斗角嵩渣渣还是擅长的。
突然,边上一股冷气袭来,郝葭如有所感,侧过头,便见尹峥正直勾勾地瞧着她,满脸的幽怨。
郝葭:“……”我可是派出了“前夫”在救你的侧夫人唉!还不够大度吗?
许久,殿内才响起一道雍华而冷漠的声音:“李氏,既然嫡长主都为你求情了,那予便留着你的赏。不过,功既然不能抵过,那这罚便能不少,禁足三日,罚,抄“女四书”十遍!”
说罢川夫人便拂袖起了身,路过尹嵩时,暗暗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厉声低喝:“你跟我出来!”
李薇极有眼色地赶忙谢礼:“谢川夫人宏恩!”
……
“你和郝氏是怎么回事!”一路行至空旷的花苑,川夫人蓦然转身,厉色道:“嵩儿!你别忘了!当初是你亲自向川主请旨要郝氏嫁给老六的!”
夜色下,尹嵩微微一笑,墨色浸染的眸折出澹澹寒光,一时就连川夫人都噤了声:“嵩儿……?”
尹嵩:”母亲,一纸婚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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