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三次大捷,走过洛阳恢弘的城门,他想见的人没有一次出来迎接他。
不过这一次,他知道,她不会在的。
就算不在宣州了,她也不会回洛阳。
……
“舅父!”第一声小奶音飙出来的时候,凌不疑还不知道在喊他,直到袁慎的脸映入眼帘,才看清他怀里的奶团子,在朝他挥手,兴奋不已:“舅父!舅父!”
凌不疑讶异了一瞬,而后直接翻身下马,牵着马缰缓步走到他面前,一派熟稔:“阿衡自己回来的吗?”
袁衡骄傲地点点头,“嗯嗯!和舅父一样,骑大马!”
袁慎揉了揉小崽子的脑袋,对凌不疑道:“凌陆在他身边。”
凌不疑的眸光一晃,忍不住移到他身后的马车上。
袁慎:“婼婼不在。”
袁衡自告奋勇地答道:“阿父去找阿母了!”
凌不疑不解地看向袁慎,袁慎按了按袁衡的脑壳子,抬眸道:“慎在阜仙楼为将军设下晚宴,届时还请将军赏脸。”
……
洛阳夜,凌不疑换了一身轻装走进阜仙楼,才发现,偌大的酒楼只有一席客人。
袁慎坐在主位上,袁衡趴在一边玩积木。
凌不疑走上前,弯腰把奶团子抱到怀里,才盘膝在袁慎对面坐下,将一巴掌大小的紫木盒递到袁衡手里,道:“舅父给阿衡的礼物。”
袁衡小爪子灵活地将盒锁上的机关三两下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才一脸满意地甜齁齁说了声:“谢谢舅父~”
袁慎也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谁知,不待袁慎探头,小崽子就将盒子“啪唧”一关,抱着盒子,从凌不疑怀里爬下去,站在两人面前奶声奶气地道:“你们聊叭~我去找边夏玩。”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还贴心地给两人关上了门。
袁慎也从身边拿出一个木盒,放到桌案上,推给凌不疑,道:“阿衡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这个。”
凌不疑狐疑地接过,掰开锁扣,打开,里面是一份有些破损的竹策。
“彭坤死在廷尉府慎有失察之责,霍夫人玉殒,将军征战沙场不得归,未能尽孝,慎有连坐之罪。此物虽不足以赔罪,但请将军勿弃。”
说着,袁慎站起身,背脊直挺挺,走到凌不疑面前,双手抬起衣摆,屈膝跪于人前,郑重抬手,俯身拜下,道:“慎,向,霍将军,赔罪!”
说罢,他复起又俯身,再道:“慎代夫人,向霍将军赔罪。”
凌不疑这会儿没有将竹策打开,他将袁慎扶起来,问他:“婼婼最后还是跟文子祁走了吗?”
没有亲眼见到文子祁的尸首,凌不疑永远不会相信传言说的:文子祁自知败局已定,畏罪自杀。
南地三州最后一战结束在宣州城下。
黑甲卫再遇铁骑卫,他们如当年骅县之战一般,浴血奋战,不退半步,可黑甲建制三千。
黑甲斩下铁骑一百首级,再入宣州城。
他挖地三尺,没找到婼婼,也没有找到文子祁。
他宁愿相信,最后关头,文子祁赶回宣州带走了婼婼。
袁慎想把真相告诉他,凭什么,婼婼带着对他的误会离开,凌不疑就可以理直气壮装傻充愣一辈子,可那个人说,这是婼婼说的。
袁慎说:“是文子祁跟婼婼走的,他倒是心满意足了,还让阿衡白叫了两年阿父。”
凌不疑道:“那我倒是有些羡慕他了。”
——
文帝二十七年八月,城阳侯凌益褫夺封号,判满门抄斩。
文帝二十七年九月晦日,午时三刻,凌氏一族皆弃市。
文帝三十三年正旦,太子端即皇帝位,改元至明。
至明二年秋,擢廷尉袁慎出任御史大夫,追封故夫人凌氏为郡公主,尊号昱昭。
至明三年冬,加封光禄勋霍无伤骠骑将军,领大将军衔,出征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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