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51

重阳那日，南宫有宴，凌婼因身体不适，与袁慎去的晚了些。

一入殿，抬头却是见着凌不疑与程少商坐在一席上。

“阿兄？”凌婼揶揄的视线在两人中间徘徊了一瞬，莞尔笑开，在程少商懵逼的眼神中道，“这便不是阿兄嘴硬的时候了。”

凌不疑蹙了蹙眉，而后回头看了一眼屏风后的女席，道：“来时恰好遇到长秋宫的飞扬跋扈，你从未唤过谁阿姊，我既看到，便不会不管。”

袁慎手心蓦然一刺，痛咧了嘴，一低头，眼见着自家媳妇的手指甲就要抠他肉里去。

小姑娘声音轻轻柔柔的，好听的紧：“少商阿姊，谁欺负你了？”

“五……”脱口而出的瞬间，程少商噤声顿住，而后立马摇头道：“无人。”回神刹那，惊觉后背早已冷颤津津，凌不疑这东西坏的很，婼婼以来就让她当挡箭牌！婼婼这狗脾气，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承受的住吗？

“哦。”凌婼垂眸，淡淡应下一声，而后松开袁慎的手臂，转身就朝旁边的女席走了去。

此时的女席已是极安静，一席的王公贵女眼睁睁看着那一袭垂地的交龙锦月华裙，慢慢从屏纱后转出来，有些外强中干的，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乌黑黑云鬓，莹白白月容。缕金翠羽，环佩硿硿。好女姝丽，自惭形秽。

凌婼笑着问候：“诸位姐姐们，许久不见，近来安好？”没低头，没屈膝，高高在上。

袁慎往常清傲，可面上向来是守礼的，如今却快被凌婼带沟里去了。

他没觉得小姑娘不向几位公主行礼有什么不对，只是紧张地跟紧紧，恨不得她脚都别沾地，太危险了！“婼婼，小心身子，走慢些。”

“凌婼！”五公主反应过来的似的，怒眉起身，“你竟还敢如此目中无人！”说罢，她又鄙夷地看了袁慎一眼，道：“你以为他能和文子祁那个傻子一样无所顾忌地护着你吗？”

袁慎微微暗了暗眸色，却仍是挂着得体的笑意，没说话，女人堆里找场子，还是靠媳妇叭！

然，众人也未见，闻言，傻白甜裕昌的脸，瞬间就黑了。

刚巧，凌婼路过裕昌的桌面，俯身捡了一壶酒，直直地就往五公主的脸上砸。

“啊——！凌婼！你发什么疯！”她惊慌失措地躲，但没完全躲开，酒壶砸在肩上，洒了一片，又“咚！”一声落地，滚了好几个跟头。

“文纭，”凌婼喊着她的名字，语气轻巧，却让人浑身一凛，“阿祁是我兄长，少商是我阿姊，你再敢对我兄长出言不逊，用些阴私毒计针对我阿姊，便小心些……”姑娘杏眸微眯，忽地换了询问的语气，“你知道外族部落实行收继婚制吗？也就是，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文纭瞳孔缩了缩，下意识头皮一阵发麻，连忙喝道：“凌婼！你竟在大雅之堂大言污糟，简直无耻！”

凌婼轻呵一声，偏偏淡若兰，“陛下膝下五位公主，只有五公主您，荤素不忌，好豢面首，想来是最能理解安西众部好繁衍之旨。五殿下若能身先士卒，和亲抚远，为陛下分忧解难，水生火热的安西百姓，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定对公主殿下感恩戴德，奉长生，立太庙，流芳百世，传颂千秋。”

“啪啪啪！”

“哈哈哈好！”三公主拍得手都红了，“婼婼说的是极，在理，在理。”

文纭气得浑身发颤，扬手就要扇下：“庶民贱子！生死何干！凌婼，你个贱人！敢教本公主和亲！活的不耐烦了！”

前一秒，袁慎刚拦住五公主将要落下的手，后一秒，便听殿外传来一声怒喝：“混账——！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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