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亭间会话并未持续很久,二人很快便结伴回了延禧宫。
待曹琴默将温宜带走后,宝鹃却说周答应正带着红珠候在门外。
周答应?她这会儿来做什么?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今夜无月,若是宫灯不够明亮,甚至看不清脚下的路。即便周贺雪就住在偏殿,此时过来也太着急了些。
安陵容心中疑惑,但还是让她进来了。
“嫔妾给和妃娘娘请安。”周贺雪一如曾经那副柔柔弱弱的违和样子,没有丝毫改变。
“起来吧,这么晚了,周答应应该不仅仅是来请安的吧。”
闻言周贺雪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嫔妾,是有些关于庄贵人落水的事情,想与娘娘说……”
安陵容的表情有几分意味深长:“既是与庄贵人落水有关,那你方才在景仁宫为何不说?”
看似是在问方才的缘由,但实际上安陵容问的是周贺雪的态度。为何皇后在时不说,偏偏要等到夜深人静时到她面前来说。
索性周贺雪虽然怯懦些,却并非蠢笨之人,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只见她屈膝下跪,抬眼看向安陵容低声道: “因为嫔妾知道,方才说什么都没用,不仅不能为自己洗刷冤屈,反而会打草惊蛇。嫔妾还知道,这整个后宫,只有娘娘愿意相信嫔妾的话,有些事情,嫔妾也只想告诉娘娘。”
对于周贺雪表衷心的行为,安陵容并没有说信或不信,但却亲手扶起了她,嗔怪的说道:“我不过随口一问,妹妹何必行这么大的礼呢。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先把庄贵人落水一事弄清楚,妹妹你说是吗?”
取信于他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道理周贺雪明白,她也没想过单凭一面之词就能得到和妃的庇佑,因此也并未失望,反而定了定神,细细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庄贵人落水时我正在附近赏鱼,她惊呼出声时我便转过了头,依稀看见有一个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现在一想,那红影竟像极了当天船上垂下的绣球。”
绣球?
见安陵容陷入沉思,宝鹃赶紧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她:“奴婢前几日听小宫女们闲聊,说那绣球虽用红纱巾包着,瞧着十分轻盈,可内里却是金丝镂空的,里面有许多形态各异的镀金装饰,一个球约莫得有两三斤重,废了好多银子呢。不过也不浪费,到时候无论是换一块纱巾还是直接取下,都是一个崭新的球,一球多用。”
周贺雪瑟缩了一下,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不仅如此,当时我走过去时,还觉得庄贵人的鞋底有些异样,似乎材质与平常的不同些……”
三两斤重的绣球,这样的力道在平时看来或许不算什么,但若再加上皇后御赐的云步履,便足以让怀有身孕重心不稳的庄贵人落水了。
若是如此,恐怕那画舫的隔板上也并不是完全镂空,若想要让两三斤重的绣球有推人下水的力气,至少还有一个人藏在隔板上牵线才是。
可惜那时场景混乱,加之太液池上本来就有风,除了一开始的周贺雪外竟再也没有人发现这绣球的异样。如今再想要去寻,怕是为时晚矣。
不过安陵容也并不气馁,她早就知道皇后并非如此不谨慎的人,也没有想过要靠此事做什么。
“关于此事,皇后娘娘那边应该不会再追究了,如今夜已深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得到安陵容的准话,周贺雪明显松了一口气,俯身拜过后便离开了主殿。
周贺雪离开后,安陵容抬手召来宝鹃,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小主,你真的相信周答应说的话吗?若她早知道这些,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宝鹃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是真是假自然要我们自己去验证,这个无需多言。明者因时而变①,她为什么今天才说,是因为皇后今日才向她发难。为求自保,她这才将消息告诉了一个她认为能庇护她的人。否则,那日之事只会烂在她肚子里。都是一样明媚似火的样貌,但她看着可比翊坤宫那位心眼多多了……”
夏冬春:①汉代·桓宽——《盐铁论》
皇后:皇后原本的计策是一石三鸟。第一就是让庄彩桃流产,第二是陷害嫁祸安陵容,但安陵容借病躲掉了,第三就是借流言搞甄嬛,当然第三步安陵容和襄嫔都很配合,等于是皇后祺嫔安陵容襄嫔一起演戏给庄彩桃看,也只有安陵容和襄嫔参与进来,庄彩桃才会真的相信,因为这两个人不是皇后党,皇后指挥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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