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的时候安陵容还未入睡,听到宝鹃传来的消息后,她略微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香料。
“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没熬过这个冬天……”
“娘娘,咱们可要去探望一二?”宝鹃面色有些踌躇。
论理来说,端妃死了,但凡知道这个消息的嫔妃都应该去,更何况自家娘娘手里有一部分宫权,于情于理都免不了跑这一趟。可如今六阿哥的‘天花’……
“自然不去,我们带病之身,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至于其他的信息,想必襄嫔会一字不落的带给咱们的。”安陵容拢了拢身上厚实的披风,微掩着唇打了个哈切:“六阿哥是不是也醒了,陪本宫去看看他吧。”
……
夜凉如水,本应躺在温暖的床铺中一夜好眠,可偏偏大半夜的被人叫醒,在场的嫔妃脸色几乎都不好看。
“祺嫔姐姐你说,这端妃好端端的,怎么竟这么突然就……”庄彩桃小心的凑到祺嫔耳边低声道。
“谁知道呢,只不过我听说,莞嫔今日下午刚到过延庆殿,还与端妃相谈甚欢。”祺嫔嘴角一挑,漫不经心的说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延庆殿的大门,似乎在等着什么。
“姐姐的意思是……”庄彩桃眼神一转,嘴唇微抿,正要说些什么,便被门外的小太监打断。
“皇上,皇后驾到——”
匆匆叫起后,皇后急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呢?端妃的贴身宫女又在哪里啊?”
不着痕迹的混在人群中,甄嬛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皇后等人。
自得知端妃殁了的消息后,她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败六阿哥的天花所赐,甄嬛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下午曾去过延庆殿的事。
不过还好,自己与端妃总有几分面子情在,看在端妃的面子上,想必吉祥一会儿说话也会向着自己的,这般想着,甄嬛掐紧的手也放松了些许。
冷风穿堂而过,带来一阵凉意。就在皇后忍不住要派人去找的时候,面容凄苦的吉祥终于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吉祥,是奴婢一直在伺候端妃娘娘。”
皇后照例问了她一些问题,本以为不过是走个过场,却不料吉祥竟给了她意外之喜。
“本宫问你,端妃今日可曾有什么异动没有,今日身子比起前段时间来如何?”
听着皇后的话,吉祥面色恍惚了一下,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几个时辰前端妃躺在病床上一字一句告诫她的样子。
……
那时候,端妃手中拿着沾血的帕子,自己也是,可怎么也擦不干净从她嘴角流出的鲜血。
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血,多得仿佛要把整个人抽干一样。
“咳咳……吉祥,你记住,本宫的身子最近几日日渐好转,唯独今日见了莞嫔之后,便急转而下……若是问起其他的,你便说不知道就好了。”
似是看出了吉祥眼中的疑惑,端妃无力的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怨毒:“你是不是想说,莞嫔是咱们的盟友,我不该,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呵!什么盟友,不过是一纸空话!咳咳……”说罢端妃咳得撕心裂肺,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早知如此,我当初何必帮她。”
“我数次示好帮扶于她,不就是为了让她助我扳倒年世兰吗。可她倒好,执迷于情情爱爱,空有满身无用的傲骨,转头就离开了紫禁城。甚至当初还与我说,要将温宜送给我抚养,我连温宜的房间都布置好了。可最后呢,她决定不了温宜的去处也就罢了,连胧月也送给了敬妃,但凡她还记得半分自己对我的承诺,便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说道此处,端妃气急的抓住吉祥的双手:“我有哪里比不上敬妃,她能给胧月的我一样能给,就因为沈贵人住在咸福宫,就值得莞嫔背弃对我的诺言?”
“娘娘……可是莞嫔如今回宫了,她必定不会放过翊坤宫,只要您再等等,儿女承欢膝下也是指日可待啊,娘娘,何不再忍忍?”吉祥回握住端妃的手,泪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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