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银色的电梯匀速下降着，科尔斯看着楼层数字从零走到负。过了一分钟，它停了下来。

门外面是长长的金属走廊，银灰色的墙壁地板反射着冰冷的灯光。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监控左右摇了摇向他示意。

“科尔斯，听到请回复。”耳机里传来声音。“听得到。”他知道耳机那头那人正通过监控看着他，他做出打招呼的方式对着监控挥了挥手。

“任务都清楚了对吧。”

“嗯，都记住了。”

他下意识的捏了捏文件夹，看着眼前即将进入的房间不由得紧张起来。这几天来，科尔斯听了太多这个房间里人的故事。如果仅仅是故事，倒不至于让他心里发慌。真正可怖的是那些搜查的是证件，他仅仅是看了看照片，就一连做了几天噩梦。

“进去，问问题，出来。进去，问问题，出来...”他对自己默念着鼓励，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直到肺部无法再吸取更多空气，又重重的吐出，像是把身体里的污浊都排了出来。

他打开了门，屋子里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几个隐藏监控和四目相对的两人。桌子那面的那人带着厚厚的镜片，稀疏的白发和斑驳的皱纹，一眼能看上去的老。可科尔斯感觉他并不羸弱，与之相反这个人是那样的危险。透过眼镜，能感觉到那双目光是如此的锐利，他开始相信故事的真实性，之前在听到这一切都是一个老人所干时，他在震惊中表示疑惑。并在那些证件送来后更加质疑，但现在，仅仅是那双目光，就让他心头的怀疑烟消云散。

但科尔斯知道现在不是怯场的时候，他正眼看着那老人，向前走到桌子旁，拉开椅子、坐下、打开材料。自始至终都是一张扑克脸冷冷的对视。

两个人彼此用眼神对峙，看似风平浪静的外表下科尔斯却是压力十足，他想起第一次执行卧底任务，在黑帮老巢里那个黑老大拿着枪指着他脑袋，旁边十几只黑压压的枪眼蠢蠢欲动，他就顶着那支枪镇静自若的辩解着。今天这番状况不亚于当时的情景，他的后背已经开始微微发热。

“姓名。”科尔斯发起进攻，声音平静毫无感情。

“罗恩切·亚洛”

“年龄。”

“八十五岁。”

“我们想问你什么，你都知道吧。”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你也不至于在这儿这么紧张不是。”

科尔斯下意识的攥了一下右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两人陷入短暂沉默，彼此的视线依然钉在对方身上。科尔斯不确定刚才的反应是否被罗恩切观察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全力不让这个家伙看出自己的内心。桌面上看似是科尔斯具有主导权，可实际就如同刚才一样，稍有差异，他就会钻进去将你击垮。

“别这么僵嘛，我现在在你们手中，而且这个地方凭我这副身体也没能力逃出去。”罗恩切微微笑着说道。“我也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想必你来之前也见过我那些‘作品’了吧。”

“让人印象深刻。”科尔斯冷冷地回答到。“所以，你为了你所谓的‘作品’杀害十三个人，还创造那群怪物。”他开始激动起来。“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那些怪物一夜间把周围农场屠了个遍。我们派出去三个小队仅剩一个人还活着，媒体现在大肆宣传出现了神秘未知生物，全网络的热度讨论都是你那些‘作品’。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让全世界都陷入恐慌?”

科尔斯知道自己已经被他故意激怒了，他心里明白最终还是无法冷静面对这个疯子。朋友、战友、导师，都死在了那场阻击站中。看着这个人，科尔斯十分想亲手掐死他。

“科尔斯，冷静下来。”耳机里传来声音。监控下，莱拉特看着一切。“想一想莉莉，她不希望你这样的。”

他的旁边，摆着与女儿的合照，苍老的手此刻紧紧握住青筋暴起。他是长官，是战士，也是一名父亲。

那场战斗，让两个人都丢失了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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