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是怕了婧曦这个老六,连价都没还直接大方的给了银子。
“南溪,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万一他们找我们麻烦可如何是好?”赵盼儿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咬着贝齿一副为难的样子。
“放心吧阿姐,他们不敢来找麻烦。”婧曦从赵盼儿手中接过活儿来,安抚的说到,
“你想啊,他们既然是微服出巡,又不想让人知道踪迹,那一定是有大案要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是不会在我们这等小人物手里浪费时间的。更何况我们这里客似云来,来往之人甚是频繁,若是有一两个认出了他们,恐怕会对他们办案造成影响。”
“我就是笃定他们不敢闹,才有机会让他们吃瘪,毕竟你是我阿姐,谁辱你,他便是我的敌人。”
赵盼儿拍了拍婧曦的后背,对婧曦的胆大妄为有了深一层的认识,但还是要耳提面命,
“好了,我知道你厉害,以后这种与人为恶的事别做了,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一日就会求到人家身上。”
婧曦双手投降,“好好好,我听阿姐的,仅此一回!”下次他绝不出损招,他直接光明正大的让他下不来台,或者直接弄死,谁让他是最小心眼的人。
后面一句话,婧曦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她就怕赵盼儿生气,毕竟无论哪个朝代,生气的女人最难哄。
回到茶坊,婧曦让赵盼儿和孙三娘去休息,可他们二人执意不肯,赵盼儿更是说到,“我是半刻都闲不下来的人,多做些活心里踏实。”
孙三娘更是连连附和,加上日后前程大好,为了供傅子方上学,就多想挣点银钱,也是干劲十足。
恰巧此时,一伙强盗遭官兵追捕,情急之下闯入茶坊,个个带着刀剑,面露凶狠,婧曦将赵盼儿推进隔壁屋子里。
茶坊内的客人惊慌逃窜而出,看到婧曦站在堂中央,后面官兵围捕,恶从胆边生,强盗门准备挟持人质做退路。首当其冲就是拿婧曦开刀,可他们低估了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文弱的年轻人,刀还没驾到对方脖子上,脸就被不知道什么武器给抽飞了。
没错,是抽飞了。
因为婧曦怕赵盼儿的茶坊被这几个盗贼给破坏,所以当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当机立断脱下鞋子,第一个送上门来找抽的就被他一鞋拔子抽着倒飞进了河里。
来追捕的官兵们都瞧了,他们甚至忘了去捉拿那些盗贼,面前的婧曦用一只鞋拔子抽出了横扫千军的架势,那啪啪啪的节奏听着就特别带感,他们也不敢上前去,就怕会被误伤,没看见地上的盗贼已经被抽晕了吗?
看着茶坊没有被破坏,婧曦十分满意,把鞋拔子在空中扔了个花儿,然后一脚穿进去。
拍了拍手,斜着眼看着仍在看戏的几个木头人,语带嘲讽,“各位官爷,还愣着干嘛啊?”
被婧曦这么一提醒,所有人如梦初醒,赶紧拿着刀把那群盗贼给羁押,因为有两个盗贼被抽飞进了河里,手忙脚乱的把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就差一口气了。
盗贼们被捉拿完毕,每个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都印着刚新鲜出炉的鞋印,且以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有一个人最狠,整个头已经跟猪头没什么分别了。
“这位壮士,怎么称呼啊?”其中一个官兵见婧曦伸手不错,特意拉近乎。
“在下浪迹江湖小毛虫,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乃是赵氏茶坊新请的看家护院,日后欢迎来喝茶,给你打折!”
婧曦怎么听不出来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他跳槽。
他才没那么傻呢,媳妇都没追到手,去干没什么前途的捕头,待在茶坊看看风景欣赏美人不好吗,他没那功夫找虐。
那人只叹了一句可惜,摇头收刀带着手下回衙门复命去了。
等人都走了,赵盼儿从后面的帘子才缓缓走出,脸上还带着余惊未散的惧怕。
“阿姐,没事,惹事的人都走了!”婧曦收拾着地上打落的物品,语气轻松。
“南溪,真没想到,你可以啊,拳脚功夫这么厉害。”孙三娘拍了拍婧曦的肩膀,力气大的差点把婧曦一个趔趄,婧曦给疼的有些龇牙咧嘴,“三娘,你这手劲儿差点把我给打死。”
孙三娘笑骂道:“你刚才的英勇劲儿哪儿去了,居然承受不了我这个妇人小小一击?”
“好姐姐,我就想让阿姐心疼一下,你干嘛拆穿我?”婧曦脸上挂着三条线,有些委屈的看向赵盼儿,可这一番做派却引来了孙三娘更加肆无忌惮的大笑,“原来是这样,哈哈……”
一旁的赵盼儿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羞涩,只丢给婧曦一个含嗔带怒的眼神警告,婧曦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上去收拾,这一举动活脱脱的像受了气敢怒不敢怨的小媳妇,惹得孙三娘捧腹大笑。
收拾完后,婧曦被赵盼儿打发去买东西,行至小巷时,突然停下了脚,然后转身,
“顾指挥使,跟了我一路,很累吧?”
顾千帆从墙角的青竹下走出,长身玉立前是青葱翠竹,背后是日落霞光万丈,衬得他如天人临凡,俊美无双,就连那双星目都好像带着易碎的微光,只要一对视,就会跌入那深情的漩涡。
可婧曦却知道面前的顾千帆并不像小说里那些男主一样芝兰玉树,温润如风,他可是皇城司的指挥使,手上沾染了无数的鲜血,人人闻风丧胆,无不背后痛骂,活阎罗,刽子手,这就是真真正正的煞神在世。
“安王殿下!”顾千帆跪下行礼,低头不敢直视,声音却如洪钟一般沉闷,想来今天的不愉快已经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起吧!”婧曦微眯着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皇城司活阎罗,嘴角微微流露出一丝不屑。
人是不错,可就是这心……有点摇摆不定。
“谢安王殿下!”顾千帆起身,仍旧低着头,做足了属下的派头。
“不知安王殿下为何在钱塘?”
“怎么,你这是在审问本王?”声音低沉,随意的语气却有种排山倒海的压迫感,就好像被天神审判后,即将会被打入死亡的深渊。
直觉在疯狂预警,头皮炸裂发麻,在死亡的强烈威胁下,顾千帆所有的试探狂妄烟消云散,霎时间做出解释,
“安王殿下误会了,官家甚是担心殿下,三番几次托皇城司来查询殿下踪迹,更有皇令,让殿下尽快回京。”
“是吗?”婧曦假笑道,慢慢踱步上前,随着婧曦一步一步的走近,顾千帆只觉得面前有一座大山正准备把他的脊背压弯,压垮,直到变成一滩烂泥。
上方的黑影将他笼罩住,他能感觉到对方这双深沉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盯着他,仿佛下一刻就会伸出锋利的爪子将他的身体撕碎,在将他全身血肉剖开看个分明,诡异眼神瞧得他脊背发凉。
婧曦轻哼一声,顾千帆冷汗涔涔,扑通再次跪下。远处望风的老贾,第一次看自己的头儿这么卑微,一个站着高高在上,仿佛一句话就能主宰他的命运。一个低若尘埃,任凭刀木仓剑戟将他生生剐开,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两种不同的人却是截然不同的生活,这样的低三下四却是他们这些底层人的真实写照。
“顾指挥使,明人不说暗话,有话请直说,本王不喜欢跟人猜谜语!”婧曦捏着手腕,脸上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天色已经渐晚,回去做饭的时间肯定会耽搁了,心情陡然就有些不美妙。
“王爷英明!”顾千帆现在是提心吊胆,一点也不敢怠慢,于是把自己调查之事和盘托出,“臣奉旨查案,不知王爷可知夜宴图?”
“夜宴图?”婧曦眉头微皱,不明白顾千帆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自己和皇后刘娥关系可以说是势成水火,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东京那些风言风语又不是他传出来的,跟他有毛关系啊?
“此事本王并不知,在者,本王离京多日,东京的消息又怎能快速传到钱塘来?”婧曦突然觉得这顾千帆来者不善,来赵氏茶坊估计也不是临时起意,恐怕也是发现了什么,于是准备先稳住他,
“不过,顾指挥使,若是有线索,本王会派人告知的,还请不要在打扰本王心仪之人。”
“是!”顾千帆错开身,恭敬的让婧曦先行一步,可婧曦刚走几步,抬头望了望天,转身好心的提醒道,“顾指挥使今晚似有血光之灾,还请小心行事!”
说完,就提着篮子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只留下神色莫辩的顾千帆在原地。
顾千帆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怀疑,他甚至下意识的认为婧曦和夜宴图一定存在某种联系。这一切都是在是太巧了,东京风波未平,流言如刀,多日调查却剑指钱塘。他在来的第一日,不偏不倚就和安王撞个正着,再加上刚才若有似无的威胁,他更加确定这里面大有文章。只是他没有证据,若安王真的和夜宴图没关系,那也一定还有另外不为人知的秘密。
婧曦若知道顾千帆在背后脑补这么多,一定会在使上鞋拔子把他抽醒。好歹一皇城司指挥使,抓人办案不行,泼脏水第一名,这世上的人可能在他顾千帆眼里就没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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