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星汉灿烂45

“姌姌说的是，有话一会再说不迟，先去奉先殿拜祭之后再说吧！”

文帝看向曹成，曹成向文帝点点头，示意已经准备妥当，这才发令说道。随后看了一眼汝阳王妃，对方依旧不给好脸色，完全不领情，文帝也就随她去了。在曹成的扶持下，和宣后率众打头，准备离席。

还坐在席位上的越妃含笑的目光再次对上汝阳王妃，“叔母也随我们一块去吧，毕竟是辅佐陛下打下这这太平盛世的英雄，叔母最是感恩，曾经霍候也与老王爷相交深厚。不去祭拜一下，确实有点令人心寒啊。”

汝阳王妃今天一肚子气还没处撒，本来就不想去，还是祭奠死人，觉得特别晦气，说不定就是和他们王府气运相冲，不免有些迁怒。

越妃这一开口，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岂不是说他是不仁不义之辈？

尤其是在众多皇子贵眷的面前，她这张老脸还是要的。

朝着越妃冷哼一声，满心不甘的起身跟在了宣后和文帝身后。

婧曦深深觉得这越妃就是她的神助攻，她正准备激一激老虔婆，还没开口，这越妃就成了她的嘴替，逼得老虔婆非去不可。

不过说真的，这老虔婆心理素质还真是好啊，被她和越妃接连两次攻击，还能自行恢复，可见这脸皮厚已经修炼到高深的地步。

就是不知道，一会老虔婆还顶不顶的住她送的大礼。

出殿门的时候，走在后面的婧曦看到了程少商，此时的她正和越妃说着什么，越妃高兴的眉眼都闪着熠熠光彩，想来定是做了什么讨了越妃的欢欣。

看来，她把程少商送到越妃身边这步棋还真是走对了。

婧曦看的有些入迷，脚步也慢了些，恰好赶上来的五公主文澄月不阴不阳的说道，“曾经的好朋友，如今成为了你的敌人，还真是可笑。枉你曾经赤诚待她，他却转而投向越妃，六妹妹，可曾后悔啊？”

这文澄月挑拨离间的技术还真是不咋地，轻抬眉眼，漫不经心的斜了一眼文澄月，

“五姊说笑了，我与程四娘子不过是点头之交，何时是朋友。若说朋友，倒是不及五姊，身边不是一群想算计你的白眼狼就是德行恶劣的面首。越母妃说的还真是对极了，整日寻欢作乐，掏空了身子，可不长寿！”

“你……”婧曦眸中柔意轻泛，却隐着无限阴狠和森寒，曾经那些屈辱的折磨让文澄月心中泛起一丝害怕，来自血脉上的压制让她不得不低头住嘴。

婧曦和文澄月之间的对话，队伍中间有不少人听到，三皇子子端和太子夫妇，就连文红月也听了一嘴。但看文红月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她此刻有多舒心。

太子和储妃因着被越妃敲打了一下，两个人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只想着一会不要出错。

至于三皇子子端，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瘫脸，只是那低首时眼中的嘲讽一览无余。

到了奉先殿，由文帝先带头对着霍翀的画像抒情怀念祷告，字字泣血，涕泪横流，情真意切，这世间也不全然尽是忘恩负义之辈。从文帝设奉先殿为霍翀供奉香火，就足以证明文帝的确是个仁义的君主。

接下来就是皇子公主轮番上香祭奠，一切本来都是好好的，就在文红月燃香跪拜时，出现了意外。

她在祭奠后转身时，衣服不小心带倒了旁边的烛台，烛台里的油溅在了她身上的白服之上，火焰迅速燃烧，不少宫人替她扑火均为成功，还是他们齐手将她外面的白服给扯下才幸免于难。

“只是这样一来，她里面那身秀红锦罗便遮不住了，直接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文帝顿时大怒，越妃也是一副气愤至极的模样，就在文帝即将惩治文红月时，三皇子子端却站出来揭发了文红月封地流通伪币一事。

如实告知已经查明假币源自寿春，也正因证据确凿，文红月急着撇清关系，一口咬定是小乾安王所为，并且与皇后宣氏有关。

越妃因为还有要事，更是对文红月失望至极，继而转身离去，文帝当即命人杖责文红月，这时婧曦却站了出来。

“陛下恕罪，儿臣有事上奏！”

“姌姌啊，有什么事一会再说，先让朕处置了这个孽障再说！”

“陛下，此事与舅父霍候有关，而且事关重大，关乎社稷根本，儿臣不能不奏。”

婧曦拍了拍手，由云淡带头的一众兵将们手捧排位在奉先殿外排成队，接着就是十来个大箱子抬进了殿内。

“姌姌，这是……”文帝见婧曦的阵仗不小，那一排排森然的牌位全是在孤城丧生的霍家人，往事那再次被勾起，眼含痛苦的热泪。

婧曦朝着文帝重重的行了一个大礼，“儿臣有报，当年孤城深陷围兵之困，城阳侯凌益贪生怕死，见利忘义，联合外敌杀害霍家满门。”

说着，风轻便将一座女娲神像端进来，婧曦指着说到，“这，便是通敌的证据！”

“这……这不是……”老王妃两眼发直，面皮上的褶子都在颤抖着，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霍翀之名闻于朝野，他的死可以说是天地之哀，更是文帝心中挥之不去的悔恨，若是她包庇叛贼，可想而知汝阳王府的下场。想到此，她吓得心—下紧缩起来，好像冰凉的蛇爬上了脊背。

“不错，老王妃看来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这就是淳于氏献给你的女娲尊像。”

老王妃的表情在场全部看在眼里，这无疑就是心虚，婧曦趁热打铁，

“就是因为凌益害死霍家的证据在淳于氏手上。凌益不放心淳于氏，只好娶她。这些年里因为这份证据并不不敢对她怎么样。淳于氏也非常的怕凌益，这些证据如果被凌益找到，她也一定会被灭口。毕竟凌益当年可是私通敌人，出卖了霍家，才保得了身家平安。他这种自私自利之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淳于氏为了避免凌益找到证据，她就将证据藏在了女娲像里，她把女娲像当成礼物送给了汝阳老王妃。而老王妃深知这女娲像中有异，为了维护淳于氏却还是知而不报，包庇叛国逆贼，罪当论处。”

“你……陛下，老身不知，老身实在不知啊？”汝阳王妃当初的确对淳于氏送的神像有疑，但并未深究，如今被婧曦三言两语污蔑，她也只能干嚎着说自己不知道。

其实，婧曦知道老王妃不知道神像里的东西，可这老虔婆实在太碍眼，不如让她安静的过最后的晚年。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众人对老王妃本就没什么好印象，她想证明，恐怕也已经无用，就她和淳于氏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谁信呢。

“老王妃先别急着喊冤，一会自会有人指证于你，让你心服口服。”

老王妃哭天抹泪的嚎叫让婧曦耳朵疼，给了旁边云淡一个眼神，老王妃被点了穴终于闭嘴了。

“儿臣还要告太子储妃孙氏贪婪无度，利用太子的名义在京都圈地七八千亩，奴役百姓，怨声载道，致使太子担上污名。还纵容亲族在封地欺压百姓，盘剥民脂民膏，卖官鬻爵，勾结叛军，偷盗军械！”

随着婧曦的话一落，被士兵抬着的巨大的红木箱子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宛若巨山崩塌轰隆震响在孙氏的脑海中。

“六公主为何要污蔑我？”孙氏大惊失色，仍咬紧牙关不松口，甚至还如以往一样故作柔弱向太子求助，

“殿下，殿下，你可要为妾做主啊！”

此时的太子面无表情，任凭太子妃示弱流泪也不劝慰，反而冷漠的说道，“做主？你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连累了吾与母后声名。不止如此，你还阴害曲泠君，这么多年借我的名头送亲昵之物。你每送一次，她就挨打一次。这数十年，她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你心肠如此歹毒，怎还有脸让我替你做主？”

“太子，你们夫妻之间的恩怨一会再说！”婧曦没空听他们夫妻的恩怨大戏，冷戾出声让他们闭嘴后，继续数落着下一个人的罪恶，

“五公主文澄月骄奢淫逸，圈地逃税、隐没人丁，纵容门徒杀人，当初军械失窃所得钱财皆由文澄月接手！”婧曦说完，又是一个大箱子被抬了上来，打开后文帝随便抓起一个书简，上面的记载赫然就是铁证。

看戏看到自己身上的文澄月慌了，第一时间就是跪下喊冤，“父皇，孩儿冤枉，这些……”

“闭嘴！”文帝一脚踢开文澄月，捂着发疼的脑袋被曹成扶住了。

可婧曦的扫黑除恶还未结束，其声仍洪钟之声在奉先殿振聋发聩，

“文修君偷用车骑将军王淳私印，私调军队让其子王隆剿匪敛财，王淳渎职失职未能自查，文修君私心用甚，夫妇二人理应论罪惩处。”

“太子太傅楼济，与董不卓狼狈为奸，借太子之名，利用职务之便偷换军械，罪大恶极。其子欺男霸女，还是都城人尽皆知的子钱家，更是因为追债累的百姓家破人亡。罪责更甚乃是其父楼济所卖出的军械不法之财他二人也贪之甚多，赠予上司阿谀奉承，其中就有三公主文红月。”

被闲置在一边的文红月本来还想着自己趁着这么多有罪之人可以逃过一劫，谁知道婧曦一把火烧在了自己身上，本就怂成狗的她在触及文帝那冰冷的眼神时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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