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赐恩,如此大好姻缘洛娘子定要好生珍惜。”程少商之前还觉得蹊跷,一向对洛济通不假辞色的凌不疑为何要替她说话。只是一桩婚姻而已,看上去并无大碍,可仔细一想,这洛济通攻于心计,嫁去西北看似是受苦,实则另有打算。从今日种种看来,这洛济通也是心思阴毒之人,下嫁贾七郎倒不是锦上添花,很有可能让他年纪轻轻丧命都不是没有可能。
“如今既受了皇恩,那就应该学会感恩,在下帮洛娘子脱离苦海,也应该投桃报李,这春笤还未招供,此人在下便带走了。”
“不可!”洛济通正要据理力争,文帝却插话进来,
“子晟说的不错,洛娘子也就不要再维护这等心术不正的奴婢了。将她带到廷尉府好好审审,不能让少商白受这等委屈。”
文帝明旨发话了,洛济通就算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心下一狠,侧眸看向春笤的眼神带着绝对的杀意。
心惊胆战的春笤自知已经走到了绝路,为了不连累自己的亲人,她使劲咬了咬唇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后闭上眼睛,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多谢陛下!”
凌不疑谢恩,黑甲卫正要上前,谁知春笤似乎是发了狠似的起身撞向了大殿的石柱上,血溅而亡。
崇德殿见血,还是皇后寿宴之上,所有人都被那地上流淌的殷红的鲜血吓得扭头躲避。越妃当年曾跟随文帝南征北战,血腥残酷所见不少,自然稳如泰山。可宣皇后更是差点吓晕过去,好在文帝从旁安慰,立刻吩咐还处于淡定的程少商护送宣后回长秋宫。
洛济通目光一点也未有波动,仿佛春笤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冷酷无情的一面让程少商心生胆寒,万万没想到,平常温和有礼的她居然也藏着这样一副虚伪的面孔,看来还是她太天真。她今日能舍了春笤,日后便能舍弃更多的人,这样的女人,实在太恐怖。
文帝吩咐内侍将人抬走,他则带着越妃和宣后撤离,眉目间带着幽深的阴沉,想来今天此事,也让他这个一国之君丢了脸面。
春笤满头是血,那血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滴落声,重重的砸在洛济通的心上。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被抬出去的时候睁着大大的眼睛正好看着洛济通,这一幕深深烙印在洛济通的心里。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洛济通只觉得心中作呕,那血腥味萦绕在周围久久不散,好似春笤的冤魂在她身边盘旋,凄厉的质问着她为什么不救她。
“是你不中用,怪不得我!”洛济通抬手抹掉眼角的一滴泪,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只是空洞无物。春笤的死在她心中更是没有翻起一点浪花,她也不是没有杀过人,都是背着她爱慕凌不疑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奴婢,她只能在他们未成功前,将这些隐患通通摘去。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想要的必须自己争取,哪怕用上些手段也无不可,她并没有做错。
这一切都是程少商而起,洛济通再一次把仇恨转嫁到了程少商身上。她站在那里冷笑着,神色逼戾,目光中尽是凛然和凶狠,苍白的脸上冰冷无温,幽深的眸像点燃了两簇幽火。
洛济通站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刚走出宫殿,身后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洛娘子还真是心肠坚硬如石,身边陪伴的丫头轻轻松松被逼死还能如此淡定,在下佩服!”
洛济通闻言脚步一顿,脸上还带着未收敛起来的邪恶,只是如今她的婚姻已成定局,她也没了那么多顾虑,索性今日一次性跟凌不疑摊牌说个够。
“凌将军,我真心爱慕于你,你为何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洛济通表情转换成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那泫然欲泣的样子,只要是个男人都会于心不忍。
洛济通自导自演苦情戏码,凌不疑半点不为所动,反而冷淡反击,
“洛娘子的心意在下可不敢受,就怕哪天不如了你的意将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莫不是还要到阎王殿告你?”
洛济通大受伤害,“凌将军,我自幼入宫与你一起长大,皇后也曾有意将我许配给您。如今你即将迎娶新妇,我远嫁西北,这样不正好如了你的意?”
“远嫁西北?哼,整个大汉谁人不知我凌不疑经常远赴西北清剿匈奴衣人。那贾七郎你已经有了应对之法,就是想让他日渐虚弱,药石无灵,痛苦而死。然后在名正言顺的回到都城,继续做你的洛家大小姐。有皇后的庇佑,你以后的日子绝对富裕。”凌不疑浑身散发着深戾淡漠的气息,墨眸幽深暗炙,翻滚着炙热的波涛,一字一句慢慢摧毁着女人,
“怪只怪你,贪心不足蛇吞象,你想要的实在太多,还把恶毒的手伸到我家新妇身上,我就绝不可能放过你!”
洛济通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丝毫不善“所以你们要把我嫁到寿春那穷山恶水之地,一个身有残疾的守成将军,就算有皇恩,可我的一辈子不也终究毁的一干而尽!”
凌不疑闻言,面色更加冰冷,浑身仿佛竖起一道又一道坚冰,“过的幸不幸福,在洛娘子你,倘若你安分,在寿春的日子便也好过几分,若你不安分,他人定有法子让你痛苦。”
洛济通对上凌不疑那双冰冷的眼眸,瞬间只觉得通体生寒,那双眼睛里裹着狠绝的杀意,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让她望而生畏,素来要强的她居然也撑不下来,只能低下头避其锋芒,却也让她气势全无。
洛济通站在原地看着凌不疑身影被光影拉长,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她紧紧地握着双拳,挺起的胸膛正剧烈地起伏着,一张脸早已变得通红,两眼瞪大,眼珠子泛着红丝儿,两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微微发白的嘴唇不住的抖动着,喉咙里滚动出愤怒的话语,这一刻的屈辱和不甘让把洛济通心中所有的恨意点燃爆裂。她向往的爱情被人摧毁,一心的等待皆是成了笑话,明明最先陪伴在凌不疑身边的人是他,凭什么她程少商后来者居上。
她不服,程少商想嫁给凌不疑双宿双飞,休想。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洛济通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洛济通此刻已经癫狂如魔,恨意就像附骨之疽化之不尽,若是凌不疑此刻看到她这幅偏执疯狂的模样,可能也会后悔放他一条生路吧。
而在不久后的将来,凌不疑因为当初这个决定而差点后悔终生。
婧曦回府的时候,在马车上小憩,实则在通过小纸人看现场直播。
只是婧曦对凌不疑处理洛济通的方式很是无语,嫁去寿春,还是一州将领彭坤,这怎么看都是一桩好姻缘。让这么个毒蝎去祸害彭坤,恐怕没那么容易。
彭坤当年也是孤城案的元凶之一,反派与反派双双联合,凌不疑怕不是个专门送助攻的吧?
这凌不疑到底是心不够狠,估计还是念着以前那点情意,若是让她来处理,她恐怕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洛济通这些年在宫里为虎作伥,残忍嗜杀的罪证全都抖落出来,直接定了她的罪,让她永远都不能翻身。
这样的的小人,存留在世上总会是一种隐患,或许他日就能让人栽个大跟头。
只是本来这个月车骑将军王淳之女王姈要嫁去寿春的,想来如今洛济通顶替了她,想来她也会高兴吧。
说起来这文修君也是想当人上人想疯了,她父亲老乾安王也是当初威名赫赫之人,只是当初孤城救援时被小越候算计,又有彭坤借孤城瘴气下黑手夺了他的兵权。
自此,老乾安王一脉只剩下文修君和小乾安王,文修君与当今宣皇后是表姐妹,她不仅泼辣跋扈还是扶弟魔。文修君也姓文,和文帝同宗。当年文帝起义的时候还是个不知名的小角色,文修君的父亲将自家外甥女宣神谙嫁给他,强强联合的传统操作,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文帝最后成了大赢家。
自从老乾安王去世,家族开始走下坡路,文修君自认为低嫁了,并不把丈夫放在眼里,这么多年都在帮扶小乾安王,企图再现家族的辉煌。女儿王姈也成为母亲匡扶娘家的工具。
前一段时日,随着三公主文红月封地流通伪币,查清来源出自寿春,又逢文修君借王淳私印调兵援助王隆剿匪,谁知遭遇埋伏被困,还是万松柏带兵去把人给救了回来。
私铸伪币,盗用私印调兵,这两样都是灭九族的大罪,小乾安王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为了脱罪便把一切罪责推到了文修君头上。文帝念及旧情,便只给文修君判了幽禁终生之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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