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与君歌17

“娘娘，则宁郡主在外等候多时了！“璇玑对李则宁的厚脸皮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昨天见面已经够不愉快了，没想到今天李则宁还会有再次上门。刚才所言，侧面是想告诉婧曦，李则宁这个时候邀婧曦同游绝对有问题。

不用想，肯定有问题，婧曦从屏风后望了一眼殿中央的女子，勾唇一笑，讽刺也是接着而来。

“本宫当然知道，长得漂亮的女人很容易引起丑女的嫉妒。则宁郡主清丽佳人，也算是清粥小菜，多年前获得陛下青睐，艳羡旁人，也是没见过世间真正的美人。或许这位郡主就是觉得本宫貌美无双生了亲近之意也未可知啊？”

对于婧曦睁着眼睛说瞎话，两侍女心照不宣的笑了，虽然婧曦貌美的确无法辩驳，可这样打击一个爱慕皇帝的女人也太毒了点。婧曦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李则宁听到，只见她胸口起伏，纵然压制怒意也让那张好看的脸涨的粉红。

婧曦换好衣服出来，李则宁心绪也平稳许多，只是那双眼睛里充斥着怨憎，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不甘心的行礼。

“贵妃娘娘！”

“则宁郡主等候多时了，我们走吧！”

“是！”

李则宁邀请婧曦游玩之地乃是长明宫最宏伟之地，那里城墙屹立，饱经风霜，见证了大兴每一段历史。

婧曦由璇玑和玲珑一左一右服侍，只是李则宁带路，越往前走，却越高。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婧曦或许知道李则宁想做什么，仍不动声色，一路上李则宁恭维的话侃侃而出，有时候心情好了还会附和几句。

见婧曦并没有露出疑惑之色，李则宁心里则更加得意，或许她也没想到婧曦会这么轻易上当。

只是，

她身边这两个宫女有点碍事。

为了自己和齐焱，她必须先一步出手。眼见已经到了最佳地点，李则宁等不及了。

“贵妃娘娘，奴有几句话想单独与您谈谈，不知可否屏退左右？”

还真是急性子，婧曦本以为这李则宁还得憋一会儿呢，说实话，自己等的也有点着急了。

“好啊！”

婧曦侧头向李则宁粲然一笑，带着几分深意，看的李则宁有些心虚。

或许她也没想到婧曦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以这个女人的肤浅，定会看不起自己，对自己视若无物，这样也好，正好走进她的圈套中。

“则宁郡主，这下无人，你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贵妃娘娘这是何意啊？奴听不懂！”

“你不惜作践自己就是为了引我到此，不就是想把我从这里推下去，让我与腹中龙胎母子俱损吗？”撑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向李则宁走进了一步，恶意的笑更是不加遮掩，“若我没猜错，是为了齐焱吧？”

这下李则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合着这出戏一直都是她在自导自演，她的目的一早就被人看穿还被当猴耍了这么久。

“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没错，我就算被追责入诏狱，也要让你腹中这个孩子死掉。他是陛下的催命符，更是大兴毁灭的恶源，更是仇子良手里摧毁江山的一把剑。所以，我只能牺牲您了，贵妃娘娘！”

这些话真是恶毒女配的标配，婧曦真心觉得这李则宁不是人不行，而是脑子不行。

“啧啧啧，可惜啊！”

不知道为什么，李则宁觉得婧曦的眼神实在太可怕，好不容易积累的勇气开始崩塌，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她没有回头路可走，依旧不服输抬头直视婧曦， “可惜什么？”

“可惜，就算我腹中龙子不保，但我依然是齐焱的贵妃，是后宫第一人，无可替代。想必这些天你也看到了，就算齐焱在防范我，可心依然在我身上，我还是那个宠冠后宫之人。”

她就算和齐焱也算是绑在一条船上，虽然现在自己准备亲手打翻这条船，关键人齐焱是相信她的，更愿意交托真心。可这李则宁就不一样了，一回来就把目标定在齐焱身上，生怕自己的目标不被人看出来。

“另外，此时你对我下手，不单仇子良会继续加大力度针对你和你父亲，能把你送上断头台让你父亲痛苦，想必他也是乐见其成。你把这么大一个便利送到他手上，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让你父亲名声扫地，贬斥他地，客死他乡。你父亲和陛下好不容易合作的计划因为你的无知而落得如此凄惨下场，简直是不忠不孝不义不仁不义。”

一句话直捅的李则宁心窝子疼，她不是没想过后续问题，可进宫以来她多次向皇帝进言都没得到好脸色。婧曦说的也没错，她就算与皇帝生了嫌系，齐焱除了不在进她的殿门，可该有的一丝未少。如此情意却给了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李则宁昏了头了。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南婧曦又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攀上高枝真以为自己能麻雀变凤凰，在怎么装裱你的高尚，恐怕内里早就腐烂。”再次把婧曦的身世拿出来说事，就为指责她与齐焱门户不对，白身的她没资格与帝王并肩。

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扯来扯去还就觉得自己以色侍人，打嘴仗太没意思。对方显然没什么战斗力，火候不佳很容易失去理智，婧曦真心觉得自己当初还真不该当李则宁是个人物，老子那么厉害，生出这么个玩意儿也真是没谁了。

让敌人恼羞成怒，最好的办法就是气定神闲揭她的痛处，这点婧曦一直做的很好，瞧见李则宁快被气的发抖了，婧曦也没忘记继续火上浇油， “你用不着刺激我，我也不想自降身份与你计较。你以为除了我和这孩子，仇子良的计划就止步不前。我告诉你，错了，失去了这个孩子，还有下一个。就算我没有怀孕，也自然可以凭空变出一个来。不管他是不是齐氏血脉。伤了我，齐焱会更痛恨你，”

两个女人就这么站在城墙上互盯死着对方，一个色如春花，笑容满面。一个则隐怒而不发，可表情却如野兽正准备张开嘴扑向对面的人。

婧曦的身侧就是一众台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周围已经被打点好了，人证物证都会证明她是受害者。她只需要轻轻一推，假装两人拌嘴互相拉扯，自己先以最重的姿势摔下去。而怀有身孕的贵妃肯定惊恐万分并不能站稳，也会随之滚下台阶。就算不能一尸两命，也能让她肚子里的催命符就此流掉。

就在李则宁要动手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城墙上。

“婧曦！”

李则宁伸出的恶魔之手僵在半空，两人同时回头，看到来人均是露出惊讶的神色。

婧曦早就预感到齐焱会来寻自己，不枉费仇子梁安插在齐焱身边的高平，李则宁想害自己，也得看老天心情。

就怕李则宁不收手，婧曦一个跨步拉开了与李则宁的距离，这样，李则宁那罪恶的行径也就彻底暴露在齐焱眼下。

察觉到齐焱投过来的视线，李则宁做贼心虚立刻收回手，慌了手脚的她甚至都不敢对视齐焱，就怕那双锐利的眼眸会刺痛到她。

“陛下～”向前快走几步，远离了李则宁，投入到齐焱怀里寻求安慰，欲语泪先流，这一幕再次让不远处的李则宁心生嫉恨。

“怎么到这里来了，朕想去看你听说你出来游玩，这里如此高台，你又怀着身孕，若有个闪失，朕该如何面对？”

“陛下不是很嫌弃妾的吗？”夹杂着浓浓的鼻音，半点也没有委屈，婧曦这话在反射李则宁。

“你是朕的女人，纵然你救了义父，那也是你善心所致，朕不该对你妄加揣测，你还怀着朕的骨肉，这些天朕食不知味，夜不能寝，不该冷淡对你。”把婧曦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露出了那种男人对女人死心塌地的爱恋神色，“就算日后朕会死在你手里，朕也甘之如饴。”

窝在齐焱怀里的婧曦白眼快翻到天际，这狗男人说情话太顺溜，若不是为了刺激李则宁，真乃昏君本色。

原来小丑竟是自己，李则宁真的觉得自己快待不下去可，可她的双腿就好像被灌了铅一样，就只能这样看着他们恩爱。

该被齐焱抱在怀里疼爱安慰的人应该是她才对，这个女人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就在李则宁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齐焱派人将婧曦送回宫。还不忘嘱咐婧曦一些事情，就好似真的如寻常夫妻一般，琴瑟和鸣，岁月静好。

可就在婧曦转身后，齐焱的笑脸瞬间消失，整个人散发着冰冷无情，刀锋般的眉头紧锁，布满寒霜的黑眸如冰刀雪剑直直射她。

“你刚才在想对婧曦做什么？” 声音透着一股杀意，只有极致的怒才能让一个帝王如此对待。

“我在做什么，陛下心知肚明，何必多问？”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齐焱的杀心，一把扼住李则宁的喉咙，眼神凶狠，缓缓靠近贴着她的脸说道:

“朕有没有告诉你，她是朕的底线。”

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李则宁是女人而怜香惜玉，李则宁的脸上已经因为压力泛起了青筋，不断袭来的窒息感只能让她艰难呻吟着，看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去。最后，齐焱松手了，顺利呼吸的李则宁大口大口的喘气，刚刚她真实的感觉到死亡离她如此之近。

不可置信的眼神和爱恨交织望向齐焱，这个男人给了她最曾经的美好，如今又亲手打碎，只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以前的她儒雅知趣，现如今的他沉稳内敛，处处心机，让她看不透。就刚才，他的确是想要自己的命的，原来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直野兽，没变成野兽之前，是你没有找到自己的獠牙。

“可她现在想要你的命，我只要你活，再有我父亲支持，最后仇子良一定会失败。”

齐焱摇摇头，目光中最后一丝情意终于磨灭，“那是你强加给我的，不是我要的。当初，幸亏你走了，否则我可能会后悔。”

“如果你在不安分，无法认清自己的定位，我觉得我该考虑是不是该放弃你父亲。”

“你不会的，他是你手中唯一可以用的一张牌。”李则宁似笑非笑，但她心中也有一种畏惧感，畏惧自己的权利遭遇流失！

“那就看看！” 很显然，齐焱并不惧怕威胁。

轻飘飘的一句话抖如筛糠指甲不自觉刺破了掌心，只能咬着牙不敢在出声。

“滚吧，你的眼泪并不值钱，反而会脏了朕的宫殿。”

李则宁对上头顶那双黑漆如墨的眼神，心变得慌起来。她原来也忘记了，齐焱是皇帝，就算为傀儡，可帝王之怒不是她能承受的。

终于，李则宁经受不住心理压力奋力往前奔跑，耳边似乎听到齐焱那刺入心脏的话语，捂着耳朵不由加快了脚步。可没走几步，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干脆跑了起来，不时的回头张望，逃也似的撞开大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门上汗如雨下。浑身如进了水般虚脱在地，齐焱最后的眼神实在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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