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与君歌3

“听说你的新执剑人是程兮的侄女？”

“你消息还真灵通，没错就是她。” 或许是想到什么，齐焱的脸色顿时不太好。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执剑人为天子而生，

“怎么这幅表情，我可是听说了，那可是个美人，就算武功不济，放那当个花瓶观赏也挺赏心悦目的。”

“武功不行，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若是脑子不灵光，那就是拖后腿的。”齐焱一想到这新执剑人刚上岗就横冲直撞的样子就脑仁疼，轻嗤一声，“紫衣局这些年来培育的人良萎不齐，难堪大任，就这程若鱼一人，笑料百出。与其说是皇帝的执剑人，不如说是仇子梁派来的细作。”

虽然婧曦知道程若鱼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就齐焱这话很明显就是在骂她蠢笨愚钝，嘴这么毒，果然直男。

“可我听说她心性极佳，嫉恶如仇，是个难得正直之人。”

听着像是对程若鱼的褒奖，其实婧曦也觉得这姑娘太单纯了点，和齐焱的观点达成统一。偏偏这姑娘又是一根筋，总是固执地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就这两天发生的事，她就像一个职场新人一般，接二连三地触雷，若不是她还有用，不用齐焱出手婧曦也会直接清除了去。一想到她的身份，婧曦也只能暂缓。

“一个中庸的执剑人不是正好和我这个傀儡皇帝相配吗，说不定还能给他们帮忙不少！”

“这个程若鱼你得保着她别被人给害死了，你也别问我什么原因，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每次跟你谈正事总喜欢让我猜，我本以为你会帮我把她给支走，或者……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消失？”嘴角边倾泻出残忍，齐焱端起茶放在面前，并没有喝，而是把它倒掉。转向婧曦的眼神有那么点试探，借倒茶清掉混浊，无非就想看婧曦怎么回答。

看似玩笑的话，从齐焱嘴里说出来总有那么一股子阴沉的意味。可作为老妖怪的婧曦并不惧怕齐焱身上这股气势，露出一个虚假的笑来。

“陛下若是想让这女子消失，臣妾自然可以代劳，就怕日后陛下追悔莫及呀。”

这个程若鱼并非是程兮的侄女，她真正的身份是 王杨的孙女，也是当初齐焱箭下留情侥幸留下的生命。既然这位皇帝陛下心慈手软饶她一命，她又何必当这个刽子手去横添一笔血债。

互相试探让齐焱觉得没意思，终于在婧曦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罢了，你说留就留着吧。”

他心里却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若真的杀了程若鱼，恐怕他真的会后悔。还有婧曦刚才那似是而非的话，都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好像棋局被她掌控在手里，看破一切，却不肯泄露半分。纵然他有心问，对方也未必给他如意的回答。

“把手伸过来！”

齐焱明白婧曦的意思，仇子梁为更好的控制他给他下了药，一个傀儡只需要逍遥自在，不需要为朝廷社稷殚精竭虑。仇子梁专门为齐焱炼制了所谓的逍遥外物丹，就是为了把他变成一个活死人。

“那药我没吃，被程若鱼给喝了。”话是这么说，可齐焱还是乖乖的把手伸过去。

“我知道，防患于未然而已。”她不在乎仇子梁给齐焱喂多少毒药，就只是想看看她给他的那粒丹药药效挥发的怎么样。

冰凉的玉手接触到齐焱的手腕上，丝丝麻麻的感觉从手腕上传达到心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微微侧头看向女子，那专注的神情和平时不靠谱的作风大为相悖，女人如水，也能融化男人坚硬似铁的心。静下来如临水照花，动起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可就是这样一个美人，疯起来却比他还要厉害，之前的他就见识到了，所以才能对面前的女人做出最好的诠释:好毒一颗心，但好美一张脸。

“你那伸腿瞪眼丸可比那逍遥外物丹毒的多，我已经提前服下了。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婧曦斜睨了齐焱一眼，就一个玩笑被他一直记到现在，那可是她费尽心力炼制的玄辰丹，服一粒可强身健体百毒不侵。

“明天我要出去猎狐。”

“不去！”头也没抬拒绝的干脆，这让齐焱接下来的邀请直接卡死在喉咙里。

“有执剑人和掌祺人互斗，他们谁胜谁负我一点也不关心，左右程若鱼会受到教训，仇烟织能坐到掌祺人的位子可不仅仅只靠她那张脸。”

婧曦已经想到仇烟织会怎么试探程若鱼了，左右不过输。虽然仇烟织不会武功，但不代表智商不在线，对付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明天太皇太后召见，您说臣妾该怎么在太皇太后面前给您说好话那？”婧曦再说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好话两个字的音，对外，她对齐焱的态度可算是冷淡至极。齐焱却一直对婧曦上心的很，给自己凹的是深情人设。只要是婧曦想要的，那是掏心掏肺也会搬到她的宫里。可就算是这样，婧曦仍是无动于衷。

这些年来，太皇太后可是对齐焱怨憎颇多，去请安时总会被教训的体无完肤，只是婧曦在的时候还会顾忌几分。

“泼脏水不是你最擅长的吗，反正我早已是臭名昭著，在多些也无妨。”对于婧曦的调侃，齐焱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还能开玩笑，这人的心态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齐焱虽然是个皇帝，却并没有实权，还得事事听命于仇子梁，所以朝堂之上，几乎没有齐焱可以信任的人，也没有能让他信任的人。

为了赢得仇子梁的信任，齐焱必须要装作对权力的不在乎，但他其实也是个双面角色，一面是吃喝玩乐不理政务，一面却是心思缜密谨小慎微，出现在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也是满眼怀疑。

哦，当然，除了婧曦，他们是并肩合作的伙伴。

白天，齐焱只能当个傀儡皇帝，但到了晚上，齐焱也在搞事业了，但只能偷偷进行。0

从始至终，齐焱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先帝的遗诏不管是不是传位给珖王，就这份遗诏而言，可能连先帝是也不认为齐焱有当皇帝的才能，所以才会被仇子良选中吧！

综合来想，齐焱真的是好惨一皇帝，相救之人将他视作仇人，真心待他之人被专权宦官斩杀，身边亲人对她都是嗤之以鼻，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若是常人，怕早就崩溃了吧。

在这场皇位更替中，表面上齐焱是躺赢了，但只有齐焱自己深刻地明白，黑暗中的他只能独自一个人面对未知危险，他的身边都是仇子梁安排的眼线，不过他既在破局也在布局。

第二天一大早，齐焱还真的撇下朝政去猎狐，可很快又回来了，盖因是受到了刺杀。

婧曦能确定这派人刺杀齐焱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搅乱了多方势力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些。

作为皇帝的妃妾，皇帝受刺客惊吓，她这枕边人理论前去安抚一番。

“陛下，宸妃娘娘求见。”贴身太监程怀智开口向闭目养神的齐焱禀报。

“宸妃来了，快请进来。”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高兴的大事，齐焱懒散的神色立马收拢，一丝喜色添在眉梢上，就连一旁的程若鱼看了也不禁侧目。

程若鱼刚刚上任，对专宠后宫的宸妃自然怀着无限好奇，可能由于宸妃不经常出来走动，所以她到今日也未曾得见。

直到，一抹天人之姿从门口娉婷走来，那逆光都成了衬托她美丽的风景，如梦似幻，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人间怎能如此绝色。抬手提眉间，处处透漏着勾人的风情。温柔媚意中又夹杂着一丝丝的冷淡。

正是这种魅惑的性感样才能让一国之君无心朝政，夜夜笙歌。

“妾见过皇上！”娇柔之声在静室响起，语气无波无澜，眼底流露出的几分轻佻，也让她在一干人中，变得更加耀眼与夺目。就像一只正待展翅的凤凰，即使没有任何华丽点缀，她也是众人的焦点。

“爱妃快起。”

齐焱眉目间的那丝忧愁刹那间烟消云散，甚至还亲自上前扶起婧曦，双目注视的温柔是程若鱼从未见到过的，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动情的讯号。

被齐焱拉着一起并肩坐在软塌上，或许有些局促不安，婧曦不着痕迹的抽回手， “妾听说陛下受刺，心感不安，特来御前相见，陛下既然无事，妾也就放心了。”

语气极淡，好似平常的问候，却一下子冷却了齐焱的热情，脸色有随之沉了下来。

“朕不死，有些人就坐立难安，所以更该让天下人看看，真龙是无法被替代的。”

齐焱一语双关，听在所有人的耳里只觉得是夺命天音，也是为了敲打那些私欲之人。大殿里寂静无声，龙之一怒，让他们不得不被威势逼的跪在地上，纵然各怀鬼胎，此刻也不敢喜形于色，只能低头来掩饰他们内心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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