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至。
长街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盏,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晏云之终究还是没有收下桑祈送的荷包,和宋佳音的赌约,也在今天结束。
桑祈无奈,却也只能遵守约定扮成歌姬,登台献艺。
桑祈在后台换衣裙,尚未画妆,卓文远便挑起门帘走进,开口就问:“桑祈,你可见到苏儿了?”
桑祈透过铜镜看着卓文远,干干净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眸光流转,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动,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没有。”
卓文远走近了些,东瞧西看,确实不见人影。
“你若见到苏儿,就告诉她我在找她。”
桑祈缓缓回身,一袭白色衣裙修得身姿窈窕,领口衣角有明艳红色绣纹,衬着她英姿勃发,上了妆的脸,看上去十分精致。
卓文远闲闲的倚在长廊下,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更显姿态风流。
不少胆大的女子凑到卓文远身前,频频示好时,才发现他身后跟着个歌姬,始终低着头,乖巧安静,眉眼一派妩媚。
“………”
良久,苏苏自月光下而来,及腰长发被连帽笼住,她垂着眼,脸被面纱遮住,步履轻快,转眼已来走到桑祈身边。
桑祈重重叹了一口气,提起裙摆,昂首挺胸,走到舞台上,大有一副“慷慨就义”的气势。
苏苏不置可否,笑容清浅,快步跟了上去。
“我!桑祈初到汴京城,愿在上元节献艺助兴。”
“身旁这位姑娘,是我的乐师,她擅用玉埙,不知汴京城中可有擅古琴者,愿意与我二人合作。”
皓月当空,苏苏取下连帽,一头墨发被夜风撩起,她也是一袭白衣,口衣角却是金色祥云绣纹,外披一件茶白色披风,长裙飘逸,薄纱覆面,尊贵神秘,手中玉埙显于人前。
平日里多是淡扫蛾眉,穿着学子常服,嫌少盛装打扮,而今两个姑娘的打扮,叫人眼前一亮,愈发赏心悦目,不少男子都看呆了。
长廊边,卓文远那双会笑的桃花眼,眸光流转,勾唇一笑。
高台上,晏云之眉头一挑,叹了一声,淡淡而笑。
宴席中,宋落天眉心微皱,袖中双手,紧握成拳。
“玉埙古琴合奏?!”
事态变化突然,让群众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欲欲跃试。
面纱下薄唇紧抿,苏苏深知晏云之的脾气秉性,今夜必要一赌,但并不知道他会不会出手。
终于,晏云之一袭白衣,兀自从高台上,翩然跃下,身姿俊挺,貌如谪仙,拢着月下清辉,一步步朝台上古琴走去。
月下琴声飘渺,晏云之一袭白衣,端坐抚琴,曲声悠悠;身侧苏苏茶白素裙,玉埙吹奏,幽长古朴;台前桑祈点点明明艳红纱飞舞,翩若惊鸿。
苍凉古朴的旋律,丝丝渗进人的心底。
边塞歌谣的曲调,声声恍若身临其境。
一曲结束,四周人群似乎静止了片刻,随之而来的是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
“好!”
“好样的!”
“再来一曲!”
……
各种叫好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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