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卓文远脑中,已经对晏云之和苏苏的关系做了诸多猜想。
看着晏云之和苏苏浅浅笑着,两人呼吸同步,并肩远去,甚为亲密的背影,忽然觉得烦躁起来。
“烧羊好了!”
桑祈走近两步,卓文远似还在想着什么,她已经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卓文远一打折扇,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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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国子监遥遥比邻的一条巷子,汴京城的百姓,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状元街。”
这样的地方,一大片住着的全是文官博士,自然轮不到一般人来住。
从马车里出来,苏苏对晏云之找的地段,实在是太合自己心意。
两层的小楼带个院子,是个独栋。
“姑娘可满意?”
恭候在一旁的白时上前一步,他是随奉晏云之左右的书童,因为晏云之有事先回了国子监,便由他带着苏苏来到了此处。
白时顺着苏苏的视线看向院落。
“挺好。”
白时会意,接着说:“中间人说屋主有事耽误了些时间,不过很快就到,姑娘不妨四下看看。”
苏苏微微点头,眼神四顾。
院子挺大,满地落花,又因近日几场雨落下来,花花草草长得很是野性。其实苏苏想买下来,那样更有安全感。
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后,却迟迟不见屋主前来。
白时十分有眼力见,打扫了一处石桌,送上茶水。
苏苏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喝着刚沏来的热茶,静静等着。
喝到半盏茶时,一身淡清长袍,踏门而入,端正地立在门口,是个熟面孔——卓文远。
穿着一身淡清长袍的卓文远就在身后三步之遥,风过无声,纷纷扬扬的花瓣落了下来,苏苏便是在这个时候回眸,看向卓文远。
花瓣落在苏苏头上,卓文远一时竟分不清,是花美一些,还是人更美些……
周遭一切,似停止了一瞬。
白时见到卓文远后,眼里惊讶一闪而过,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屋主是卓文远。
中间人赶忙介绍。
“姑娘,这位是屋主,卓文远卓公子。”
“卓公子,这位是苏姑娘。”
苏苏嗓音淡淡:“不知卓公子的院子是打算租还是买?”
卓文远挑眉一笑,他本就生得俊美,此时桃花眼角更是漾出了几分风流暧昧,他不答反问。
“敢问,苏姑娘和晏司业是什么关系?”
苏苏闻言,微微一愣。
“晏云之是我的师兄。”
师兄?
那个性情高冷,不与朝中任何党派结交的国子监司业晏云之,还有个身份,他曾经是苏苏祖父的学生。
苏苏的祖父,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儒,虽已过世,但名声在外,晏云之铭记他教诲之恩,才把她这个,如今已是孤苦无依小师妹带到了汴京。
苏苏的回答,倒让卓文远一愣。
卓文远眉眼含笑望着苏苏,“怎么,有婚约的那种?”
苏苏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卓文远一眼才,心下腹诽,“这人怎么问这个?”
语气中隐隐有了那么一点生气的意思。
她真是既莫名又好笑。
“我这辈子,没打算嫁人!”
苏苏眉目纤秀,带着温和的书卷气,说些话时却露出坚定灼灼的模样。
卓文远扇子一甩,不置可否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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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说完,谈起正事。
白时撇头:“卓公子,可别狮子大开口。”
卓文远笑了笑:“苏姑娘,要是诚心想买,这个价。”
指尖沾了茶水,写了个“八”。
“卓公子,这价钱可就有些虚高了,我可是诚心买。”
两人你来我往,白时一言不发,垂眸立在一旁。
小院最后以四千两成交。
卓文远心下感慨,凭着这份本事,做起事来,定当事半功倍。
她很是精明,却又有那样清朗的眼睛。
“不知道姑娘,可是打算久居汴京?”说完卓文远,又忙加了一句:“随口一问,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汴京。”
卓文远端起杯子掩下嘴角笑意。
定了契书,给了银票,这事就算是成了。
小院门口,苏苏乘坐的马车已缓缓驶远。
卓文远手心一把折扇微微打着拍子:“一日之内,遇见了两次。”
“有趣。”说着兀自清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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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落脚的客栈,苏苏思忖了很久很久,面上神情几经变换后,脑中兀自浮现了卓文远的身影。
少年英才,锦衣华服,举手投足间有贵族子弟的雍容之态,如果说晏云之是无暇的璞玉,那卓文远就是莹润的琉璃。
这就是苏苏对卓文远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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