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杀人案（二）

诺尔都市南部离这儿远得要命。于是两人干脆回了趟总部把车开出来了。

永远不要坐在一个职业赛车手的车上——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会突然职业病发作来一个紧急加速。

这是莉娅在快要被夏洛特颠吐时狠拧了一下前面的人之后总结出来的。哼，她还觉得挺好玩！？莉娅愤愤地想。夏洛特在挨了搭档一下之后倒是老实了一点——起码她把车速减下来了，于是莉娅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次案发现场都和之前的一样拥堵。“看来死的都是名人？”莉娅偏了偏脑袋。

“或许吧。”

一共死了三个人，一个是威森集团的董事长威尔森先生和他的儿子沃伦，报警的是放假回家的女儿贝蒂；另一边是著名的心脏科医生克莱尔小姐，是邻居报的警。

威尔森先生是个贵族，今年五十二岁。妻子在三年前因病去世。沃伦在父亲的公司上班，贝蒂刚念完大学。同样，威尔森先生为城市建设作了不少贡献，以至于这个街道都是以他的集团名字命名的——威森街。“这个名字真拗口。”夏洛特在看完资料以后作出了一个没什么用的评价。

克莱尔小姐算得上是整个凡卡斯帝国最厉害的心脏科医生，她当年以第一名的分数考上了医科大学。相比先前的三名受害者，克莱尔小姐没有那么显赫的家庭背景。值得一提的是，她年纪轻轻就发明了全新的治疗心脏疾病的方法。但不知道为什么，前阵子她在手术里出了些意外，因为一个不该有的失误没能救回那个病人。“会不会是被病人家属杀害的？”这是莉娅的猜测。

南部的警察视力还算好，起码……他们都发现了烟灰。

是的，三起案件当中，都有一撮可疑的烟灰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那么，”夏洛特整理了一下三起案件的共同点，“密室谋杀，而凶手不在现场；死者身上没有伤痕；屋子里除了可疑的烟灰什么都没有。并且——他们似乎都是因为参与了某种机密而被盯上。”从案发现场出来后，她回忆着三本资料里面几乎相同的一行字。

“凶手貌似想要隐藏这些烟灰，于是他把它们放在颜色深的地方。但藏得很蹩脚，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能肯定这些东西和凶手有关。”莉娅接上夏洛特的话说。

“现在就怕万一这是凶手的障眼法。” 夏洛特边说边跨上摩托车。莉娅坐在她后面：“骑慢一点啊！”

“嗯……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吃点东西了。现在已经四点了，而我们还没有吃午饭呢。”

“啊？是吗？不好意思，我忘了。”

“没什么，我也刚想起来。”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夏洛特都心不在焉的，最后干脆把叉子放下了。莉娅有些疑惑地看着夏洛特，提醒道：“还是吃点东西吧，不然待会儿安吉丽娜该说你了。”

“我错过了检查时间，肯定会被说了。”夏洛特嘴上这么回答，但还是听了莉娅的话。

除非夏洛特想拖，否则不要小看她做事的速度。一碗面几乎在五分钟之内被她解决了（不是什么健康的吃法，大家不要模仿），然后继续进入某种特殊的放空状态。“一会儿吃完饭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她突然抬起头来。

“唔？”莉娅咽下一口米饭，“去哪？”

“昨晚那片小树林里也许会有我想要的东西。”

不过很显然夏洛特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从她寡妇一样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我早该想到的，今天凌晨下雨了不是吗？所有痕迹都被冲走了！”夏洛特略显暴躁得跺着脚。

“好啦，”莉娅有些无奈，“一个合格的罪犯不会这么轻易让人找到的。你现在应该回去，不然暴躁的就该是安吉丽娜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夏洛特往树林外面推。

返回的路也并不好走。

莉娅猜对了。

原因来自夏洛特。一个全新的领域给她的大脑带来了比平常多得多的负担，以至于她一直显得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她连着三次险些闯了红灯。

我的祖宗！你这是在驾驶，在公路上驾驶！身后还带着人呢！能不能认真一点？！实在不行换我来开！

好在有惊无险，两人平安回到了总部。莉娅暗自发誓以后绝对不坐夏洛特的车了。

“好啦，现在我要去优化我的新发明了。回见~”莉娅扔下这句话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说来也怪。莉娅前脚刚走，安吉丽娜后脚就来了。夏洛特看着那个逐渐逼近的粉色丸子头，心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夏洛特！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安吉丽娜瞪着那双粉色琉璃般的眼睛，给夏洛特来了个兴师问罪。说罢拽着夏洛特的手把她拉进医务室。

就在安吉丽娜准备将夏洛特关在医务室里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问夏洛特小姐在这里吗？”这音色让夏洛特心里一阵狂喜。

“在的。进来吧。”是安吉丽娜回的话。医务室的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一位白头发的年轻人。他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说：“我想和夏洛特小姐单独谈谈。”

谁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吉丽娜看了看那个年轻人，又看了看夏洛特，最后选择了妥协：“好吧。不过记得早点休息。”她特地嘱咐了一句，是说给夏洛特听的。

得到了医生的首肯，夏洛特马上没影了。医务室几步开外，她揽住那人的肩膀：“怀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

“噗……”这话把对方逗笑了。怀特长着一副典型的狐狸面相，面容瘦削，被雕刻得棱角分明；灯光点缀着他的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微闭着的蓝眼睛里像是结了一层冰，即便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最炽热的火焰也无法破坏的坚冰。怀特比夏洛特还高点，所以两人视线齐平。夏洛特盯着他的眼睛，他移开了视线。“咳咳，走吧，去图书室。”

“找我有什么事吗？”两人一前一后走近图书室。

“我想，你可能需要有人来帮你梳理思路。”怀特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缓缓回答道。

“恐怕不能。”夏洛特说，“我答应过长官，不能告诉任何人。”

“是‘改造’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夏洛特沉默了一会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也是在你默认之后才确定的。……别这么看着我！我和你是同一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不知道啊？”

“你会很危险的。”夏洛特叹了口气。

“不会。我们白狐天生免疫‘意识入侵’这类技能。”怀特表现得毫不在意。

“我觉得你更适合这身打扮。”夏洛特耸耸肩。

“事实上，你穿着它更好看。那么，你介意回归正题吗？”

“好吧，我确实有东西要问你。‘拟态’的过程中会留下痕迹吗？”

“如果像我一样，天生掌握这项能力就不会。但是你看杰米，他是上个月才学会的，他每次变会人形都会留下几根猫毛。”

“……有人能够变成烟灰飞走吗？”夏洛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问出这个问题。

“到目前为止，‘拟态’的范围只有动物界。也就是说，还没有人能变成动物以外的任何东西。”

“那传送会留下类似烟灰的痕迹吗？”

“这可能莉娅比较在行。但在我们的一贯认知里，传送只会留下能量反应。”

……

他们聊了很久，一直到玻璃窗模拟出室外的夕阳，并把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然后消失。夏洛特伸了个懒腰，闷闷地说：“啊……要破案真的好难……即使凶手就是那个人，我们又要怎么找到他呢……？”

“慢慢来。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还记得安吉丽娜说‘要早点休息’吗？”

“好了好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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