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40）

宁晴熙还要去廷尉府安置程家的家眷，她与纪大人是老交情了，打点一二照拂程家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最起码吃穿医药，不可动刑。

纪大人这边被宁晴熙叮嘱完了，邓侯的三位公子，大越侯都上门一趟，还有宁晴熙外家有交的臣属。

冬日滚雷大雨，宁晴熙从廷尉府出来让人备车回宫。

而程少商跪在大雨里，想要求见文帝。

曹成撑了伞给程少商遮雨，“程娘子，你快回去吧。你你你，你在这跪着，这不是为难圣上吗？圣上不会见你的。”

“圣上，我家阿父不可能通敌的。我知自己人微言轻，但此时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还请圣上见我一面。”程少商淋着雨，执意不起。

“程娘子，这雨下得太大了。你要是淋坏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曹成也不知道怎么劝程少商起来。

“淋死了才好。我家阿父为国为民。如今受了这般冤屈，这是老天看不下去，在为我们程家哭呢……”程少商的话殿中文帝自然也听见了，他一直站门口听。

越妃有些无奈，“陛下若是担心程娘子，便将她唤进来。这般伸着脖子偷听。”

“谁担心了，她要淋雨就淋雨。朕绝对不会有半点心软。这个小女娘的脾性这么这般倔强，若是真淋坏了，子晟回来又要伤心了。”文帝嘴硬，“我不是心疼她，我是心疼子晟。”

“圣上今日若不给我一个公道，我便去找泰山神给个公道。今日圣上若是不见我。我便就一直跪着。”程少商还在喊话文帝。太子来了。

太子跟着一起跪在雨里，为程氏求情。

程少商劝太子回去，太子也不肯。曹成快急坏了。

皇后撑着伞过来，“不用怕，予陪你们一起等。”

“嫋嫋！”宁晴熙撑着伞跑过来的。她就知道，就晚一步回宫，程少商跪在这儿淋雨。

“皇后和晴熙也来了。”文帝看见皇后站在雨里给程少商撑伞，宁晴熙撑着伞急匆匆跑来。文帝只感觉头疼。

越妃看着皇后站在雨里连拖带拽着文帝出去。

“行了，都不要行礼了，各回各宫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吧。”文帝见到几人几乎身上衣裳都湿了。“程少商，你不要以为用这种愚笨的行为就可以威胁朕。还有你们俩，素日里你们母子二人是这宫中最守规矩之人。怎么自从程少商来了宫中之后，你们也莽撞了。”

皇后出言为程少商说话。

宁晴熙见程少商都快跪不住了，扶着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帝后之间争执两句，越妃打了圆场，让几人都先喝点姜汤暖暖身子。然后劝文帝允许程少商面圣。

文帝并不情愿，越妃再三劝说，宁晴熙也帮着求情。

宁晴熙帮程少商披上被子端了碗姜汤给她。程少商不用宁晴熙劝，端着就喝。倒是宁晴熙婉拒了姜汤，打了两个喷嚏。

“朕为了曲陵侯一事茶不思饭不想你倒是喝得下去。”文帝这话让宁晴熙瞪了他一眼。“你呢，你倒是喝呀，回头着凉了。”

“陛下说的这话，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宁晴熙的衣裙也几乎湿透了。

“子晟才离开都城没几日，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对的起子晟吗？”文帝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活像程少商干了什么一样。

“陛下，这与子晟有什么关系。陛下既然允许少商面圣就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文帝一句一句说，宁晴熙一句一句顶。

“行了行了，朕还没说你！你去传诏，怎么还把左将军给打了！”文帝接到纪大人的回禀都快气不会了。

“他不该吗！上来就让军士用弓箭对着程氏家眷，连少商都要射杀，怎么陛下的圣旨白纸黑字，已经轮得到一太尉府不遵了。兄长红口白牙舔居御史，弟弟公报私仇公然违旨，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左家要造反呢！”宁晴熙哼了一声。

文帝无言以对。

程少商又说起通敌之事的疑点。结果文帝回嘴把程少商说哭了。

程少商哭着求文帝要去铜牛县，文帝被她都吓着了，“不行。”

“不许就不许！走，嫋嫋，阿姊带你回去。”在文帝开口要让皇后看管程少商之前，宁晴熙拽起她。“别哭了！咱们回去！”

程少商呆愣地让宁晴熙拉着，她都不知道宁晴熙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但是她信赖宁晴熙，乖乖跟着宁晴熙走了。

文帝也不知道宁晴熙突然哪里来的脾气，不过她能拉得走程少商，文帝也就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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