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幽灵再现

一个人变老的标志之一是：“想记起的事情总是记不住，而努力想忘记的事情却怎么也忘不了”。

在明暗交替的“环境光”里，“先驱者号”在一路狂奔——416C（C为真空光速）的超光速推进，但是，对于星舰内部的德尔塔希尔博士来说，其相对速度为零。童心未泯的他拿起了一个金质纪念章——那是从冰层中“苏醒”后他获得的众多“荣誉之一”——轻轻地立在台面上，稳稳立着的圆形奖章给人一种星舰在静止不动的错觉。

是的，这种感觉与年轻时期的德尔塔.希尔（张大川，20世纪末至21世纪初）曾经在第一次座高铁时一模一样的——在无砟铁轨上运行的＞350km/h高铁就是这种感觉。

坐在“先驱者号”里的德尔塔.希尔博士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幽灵”——苍白的脸，枯瘦如柴的手，一头长长的白发，空洞的眼神……

第一次遇到这个“幽灵”的情形，正是刚刚上了四天中学的少年张大川（年轻时代的德尔塔.希尔博士）。由于从未离开过家，仅仅上了四天中学的张大川在上完晚自习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对于家的思念，正巧夜色撩人，月色皎洁。正是因为“举头望明月”，故而“低头思故乡”了。于是“想家”战胜了恐惧……

当德尔塔.希尔回忆起那个微凉的秋夜，那轮明月的清辉依旧清晰地充满在他的脑海和心田。

在张大川因为极度恐惧而慌不择路的时候，“她”出现了——当张大川看到那个幽灵的面容时再也绷不住了——

“啊！……”离村一二里外的少年张大川发出了撕心裂肺而又带有深深绝望吼喊……

当时的张大川极度紧张，在跌入路边水沟（当时已经是秋季，幸亏沟中无水）中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她”是怎么过来的，在张大川的感觉中，“她”就像突然就出现在了身边似的。

“她”的手干枯而冰冷，抚摸着张大川的脸蛋时，像从冰库里冷冻了很久的枯树枝一般，有点“剌人”，也有点“冻人”。空洞的眼睛对着张大川，像是在“透视”他的内心，宽大的灰白色裙衣铺满了周围的空间，丝丝缕缕的，在白色的月光下像一个囚笼——虽然稀疏，但让人无法逃脱。“她”双膝缓缓匀速地蹲坐下来，有一种非常特别的迷人的阻尼感。

“小龟孙（乖孙？），你受伤了”，“她”宽宽的嘴巴一动不动，一股声音（或者一个念想）从张大川耳边（心中）传来（涌现）——或者是紧张，亦或因迷茫，直到现在，德尔塔.希尔博士还是没弄明白到底是以何种方式获得的那个信息——“不要怕，我是你的奶奶露西啊。”

干枯而冰冷的手从他的脸颊抚摸到他的双眼，迷糊中，张大川仿佛听到了衣服撕裂的声音，更加模糊的意识是好像受伤的腿被包扎了，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伴随着那句“我会时常陪在你身边”的话语，让张大川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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