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节 强袭（2）

康拉德：（……已经是第几次了啊……）

在原本是仓库的临时会议室里，康拉德深深地叹了口气。

所有人都没办法移动到第二十四层，彻夜进行作业，却还是无法解决问题。现在正在进行有关修理作业的第五次进度报告与问题对策会议。

康拉德：（现在全看玛丽和哈尔达了……）

参与会议的除了康拉德师傅之外，还包括观测班长、解析班长、整备士官长、通讯士官长，以及负责器材管理与运输工作的人员，大家都难掩疲态。

汉涅斯观测班长像是一吐为快般说着。

“问题在于引起故障的原因无法彻底进行确认。气压控制结构中出现异常，这是毫无疑问的事，但是测量到的数值本身却是正常的。换言之，不能单单把原因看成是系统劣化或是故障。”

说白了，就是蝴蝶效应。

有“原本微不足道的小小变化，却在环环相扣的情况下，间接引发了巨大的变化”的意思。

完全重现了行星结构的【时钟机关之星】——它的构造之复杂，已经让人完全无法掌握它的全貌。

即使只是某个系统出现异常，往往无法只透过更换、修理该系统就能解决问题，因为原因出在和那个系统完全无关的部分。

那可能只不过是因为某个螺丝松了，或是小小的齿轮歪了。然而这样小小的异常累积起来，最终却可能产生致命的错误。

（详情请见《（小）科普：磁场与时钟》章节）

汉涅斯观测班长所说明的现况，正是这种情况。

“京都的都市结构系统，每个阶层都是独立的，所以第二十四层中的异常是症结所在，这是可以肯定的。这点观测班的人都一致断定。不过……”

解析班长马西莫接着说道。

“根据目前观测资料计算的结果，问题发生的可能模式多达五亿零六百三十四万九千三百五十二种。至少需要一个月……不对，如果花上两个礼拜的时间的话，才有可能加以确认……”

这样一想，马西莫解析班长所估算的两个礼拜已经是惊人的速度了，但是唐泽助理却脸色沉痛地摇摇头。

唐泽：“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了……”

“马西莫解析班长，不管怎么说，时间根本不够啊。”

通讯士官长脸色铁青，跟着附和道。

唐泽：“把现在的分析资料当作交涉筹码，设法透过政治手段来延后崩落进行的时间，可行吗？”

#康拉德：“我们会试试，不过大概很难吧。现在作业大概的情况是怎么样？”

唐泽这么一问，维修士官长康拉德答道：

#康拉德：“为了让作业迅速进行，我们将发生原因的可能模式再精简为三万五千零三十四种，维修班和通讯班正联合进行着排列组合的作业。”

唐泽：“那个筛选的基准是什么呢？”

#康拉德：“只是凭直觉而已。”

听到维修士官长的话，除了解析班长之外，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不过康拉德师傅却很镇定地耸耸肩。

#康拉德：让我稍微修饰一下我的用辞，我们在计算出相同类型的模式之后，从目前为止的作业记录中找出类似的例子，然后再尽可能依照可能性高低及检证的难易程度顺序来筛选。

#康拉德：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老实说，这种事现在看来也就只是偏好的问题而已。

听到这句话，唐泽立刻问道：

唐泽：那……你们有把握吗？

#康拉德：没有。

唐泽：…………

众人一片死寂。

然而，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想要将确认作业全部完成，那是不可能的事。这点先不说，现在的问题在于甚至连这三万五千种左右的模式都还无法保证能够检证完毕。

唐泽：有没有别的办法？

#康拉德：以我们现在的装备和技术，这已经是极限了。

维修士官长轻轻摇了摇头，负责运输的人员则冒着冷汗站了起来。

“那康拉德长官，既然都市的崩毁几乎已经是难免的事，是不是应该要思考一下撤退的方法呢？”

汉涅斯观测班长脸色一变也站了起来。

唐泽：“你是说就只好接受崩落的决定吗！这跟“军方”的作法不就没有两样！”

汉涅斯：“我当然也有决心要将修理作业做到最后一刻！但是现实的问题是既然没有把握成功，就应该退而求其次，想想因应的对策。”

唐泽表情严肃地问。

唐泽：“你是说，应该对市民发布避难通知吗？”

汉涅斯：“是的。现在做应该还来得及！难道不应该将情报公开，以市民的安全为优先考量吗？”

唐泽：“我们并没有那种权限。最重要的是，你想想，只凭我们要怎么疏散两千万市民？”

听了唐泽冷静的回答，负责运输的人员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自己的都市就要被抹消了。

确实，一旦情报公开，到时混乱的程度应该难以想象。

不可能什么都不带地只身避难啊。不仅从都市逃离的交通设施肯定都会瘫痪，而且还有无法自主行动的市民。

最重要的是，究竟能让他们到哪里避难呢？能不能逃离呢？还有逃离之后又去哪呢？

康拉德：行了，暂时先这样吧，大家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吧，有新的消息会及时告诉大家。

康拉德：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那两个人身上了……

康拉德：自己今天到底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话？上一次这么绝望又是什么时候呢？

康拉德老师傅感叹着，但是并没有陷入沉思，而是缓缓站起身，毅然决然地走回中央大支柱内部，走回他的指挥位……

与此同时，玛丽与哈尔达也已经成功摆脱了机器侦察兵的追击，来到了第十五层的动力系统单元。

而拦在他们面前的，是几十台装备重型机械炮的齿轮机器人——

严阵以待……

（未完待续）

作者：今天下午更新《哈尔达前传：“苦役”（3）》。

作者：今天晚上会回答一下小伙伴问的“特修斯之船悖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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