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紫的回答,几乎是毫不迟疑的。
声音就像音乐盒一样清晰、轻快,像歌唱一般。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带着一丝丝情感地微笑着说道:
琉紫“直人阁下您疯了吗?能不能请您有点自知之明呢?”
见浦直人:…………
这样不留情面、直接了当的拒绝,让直人只能瞬间倒地,趴在地上抽搐。
令人心痛的沉默笼罩着。
玛丽抬起头,看着哈尔达,哈尔达也半睁着呆滞的双眼看着玛丽。
玛丽看到他那副冷淡而无奈的神情,玛丽有所领会似地点点头——两个人有同样的感想,那就是——
这家伙在讲什么啊。
玛丽“直人……”
玛丽一边叹着气,一边对趴倒在地颤抖着的少年说:
玛丽“我是知道你有点神志不清,不过我愈来愈担心你了。你到底是透过什么样奇怪的思考回路做出刚刚的发言呢……?”
不过直人仍颤抖着,发出像蚊子般微弱的声音。
见浦直人:“是啊……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
见浦直人:*因为——一看到她就不由自主嘛。*
直人一边发抖一边这么想。
他热爱机械、钟情于机械,基于对机械的爱而活到现在。
在这样充满着齿轮的人生中,毫无疑问地可以断言,琉紫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一具拥有最佳性能的自动人偶,外表又是可爱得不得了的女生,要说运转的声音则像是天使的歌声一般——她的主人,偏偏又是自己这样的人。
——怎么可能不为她痴迷啊?
然后是她那一身变装。
看到这个全宇宙最重要的女生穿着那一身结婚礼服,此时此刻不告白,更待何时啊。
这不是理性判断的结果,而是出于本能、发出灵魂深处的呐喊。
——所以就是这样。
琉紫的话像是致命般地椎心刺骨。
琉紫:“可以判断直人阁下已经神志不清了。”
琉紫重复了相同的话。
琉紫:“——即使我是至高无上的艺术品、无与伦比的自动人偶,求婚这种事是在立场对等的男女双方之间进行的。”
琉紫:“您对身为钟表机具的侍从提出这样的请求,委婉一点说是语无伦次,清楚地说就是异常。”
#见浦直人:“好了,够了!我的人生早就比一无所有还要惨啦!”
直人就那样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呜咽地说:
见浦直人:“是啊,我知道……原本琉紫就觉得有我这样的主人是件丢脸的事,是啊,我太随便了……就这样自己在脑海里把世界级的珍宝变成个人的宝物,又想不出适当的话来表达……”
见浦直人:“结果就冲动了。我会深切反省,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也许是忍不住寄予一丝同情,玛丽对着悲痛颤抖中的直人说:
玛丽“唉……你也别那么气馁了,好吗?毕竟被像你这样的人突然求婚,任谁都会瞬闻无感吧。好啦,只要好好活下去,总有一天好事也会……”
琉紫:“——不好意思,玛丽小姐。”
琉紫对她的话好像有些意见。
她用有些不怀好意、胁迫似的语气说:
琉紫:“在仅仅拥有跳蚤不如的脑、最为低等的人类当中,你只不过是稍微能干一些,想看轻我的直人阁下,还是先想想自己如何卑微吧。”
玛丽“咦——我、我是在帮你耶,干嘛非得把话讲到那种地步!?你难道都不觉得失礼吗!”
哈尔达:“呃,这位小姐……”
哈尔达插了嘴,他摸着下巴,纳闷地问:
哈尔达:“会想要杀我们家的大小姐……这样说来你身上应该缺乏‘伦理规范’,可是你难道没有被设定要无条件地听从直人——你的主人吗?”
琉紫回答说:
琉紫:“我是【侍从者】——身上被设定的‘规范’就只是遵从主人,这有什么问题?”
#哈尔达:“……嗯,也就是说,并没有被设定要对主人表示好感啰。”
那句话成为最后一根稻草,直人悲痛地大哭起来。
不过——
琉紫:“这么说好像有语病,我修正一下吧。虽然我是被设定成要无条件听从主人的‘侍从’,但是对直人阁下怀抱着好感,是出于我的‘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刚刚自动人偶竟然谈起自由意志了,哈尔达!?”
玛丽鬼叫起来,不过直人完全不理会,反而在听了琉紫的话后应声停止哭泣。
刚才琉紫说了,她确实说了。
见浦直人:*怀抱着好感?……好的,冷静下来不要慌张……*
直人对自己说。
那是垂到地狱地底的蜘蛛丝,贸然去拉它的话只会辜负释迦佛的慈悲。
直人慢慢站起来,然后战战兢兢地问:
“——琉紫该不会……并没有……讨厌我?”
“我?讨厌直人阁下?”
琉紫愣住了,不过直人没有漏看——不对,是没有漏听。
直人此时拿下了耳机,他确实听到了。
尽管十分细微,不过他听到了琉紫身上“齿轮切换的声音”。
“像直人阁下这样除了缺点之外,要找其他特点都很费力的人,哪有什么好讨厌的理由?”
——换言之,既没有讨厌、也没有喜欢的理由。
她的话玛丽和哈尔达大概是这么理解的吧。直人如果也像这样从字面上全盘接受的话,又得把脸埋到地上不敢见人了。
不过直人已经有把握。
到目前为止被琉紫骂得那样狗血淋头,却不可思议地并不会觉得不愉快,大概、恐怕、或许并不是因为直人是个癖好特殊的变态。
应该说,在以出自机械宅男的本能向琉紫求婚的那个时间点上,他不能不老实承认自己可能有一点变态,不过现在要讨论的完全不是那个面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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