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眼眶一热,那个他从云梦领回来的小姑娘,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姑娘,就这样,轻描淡写又一片赤诚的说出了他这些年都说不出口的话。
顾小乔叫他蓝湛,一个亲昵的称呼,从前她只喊含光君。
蓝忘机总以为她心底怕他,远远观望着,守着,护着,生怕她如同当年的魏婴,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蓝湛’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唤他,也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顾小乔(信)“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回云深不知处的样子,你手太冷,不许我牵着,只给我拉住避尘的剑柄,云深不知处真的很气派,我吃上了我人生中第一顿饱饭,蓝湛,你还记得么那天小厨房做了云吞面和野菜包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心如磐石,却每一次都能在她的天真烂漫下卸下心中的城墙。
信纸上模模糊糊有水渍,不知道是不是她写的时候哭过了。
顾小乔(信)“我还记得每一次我和景仪挨罚,你总会要七师兄来给我送伤药,你别问我怎么知道是你让的,因为七师兄不待见我,只有你让,他才会来。云深不知处的十年,是我人生中度过的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但有些事情,有些时候,有些东西,容不得退让,也不得不做出选择。在江湖大义面前,我们选择了大义,就注定要是失去一些东西。人生在世,每一个选择,其实都是在不断的放弃。”
蓝忘机读到这里,窗口的风吹过,吹落了灯花。
顾小乔(信)“你选择肩负大任,就不能自由,魏婴选择了我,于是他不能再在我身边,你们说我是莲身,不老不死,不生不灭,魏婴选择我,与妖结合,我们一旦有了孩子,我就会变成凡胎俗体,经历人生苦难,生老病死。但我也想选择,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但此时此刻,我只想去找他,去告诉他,他既然有陪我跳崖的勇气,我也有和他偕老的决心。”
云顶天宫,九重天上,静观其变,看到这里的花神,神色舒展开来。
幸好乔乔选了魏无羡,不然渡劫不成,她恐怕真的要在凡界做一辈子的小妖了。
读到信的末尾的时候,蓝湛情不自禁扬起嘴角,顾小乔说,蓝湛,你该多笑一笑的,年纪轻轻别总那么严肃,你笑起来真挺好看的。
乔乔反应迟钝,觉察自己好像是有了的时候,一万个震惊。
蓝思追来看她担忧的不得了。
蓝思追:“师妹,你先随我回去吧,魏前辈的事情,我来找。”
顾小乔忍着孕吐带来的极度不适,趴在痰盂上吐的稀里哗。
顾小乔“魏无羡不省心,他孩子怎么也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说罢摆摆手,眼底冉起一抹温柔。
她要当娘了,他们有孩子了。
蓝思追:“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怎么行啊。”
顾小乔“等他回来,再找他算账。”
九月怀胎,乔乔静养在山下的一户小农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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