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四场比赛——

齐娜：“路夏，该你上场了。”

丁灵“很抱歉，我没有司马亦武的资料。”

路夏：“没事，学姐，我是不会输的。”读出我话里的自责，路夏宽慰道。

丁灵“嗯，我相信你。”我嘴角上扬地看着路夏。

赛场上——

司马亦武：“听说你是今年刚入育青的高一新生，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成为主力的，不过很可惜，你的第一场球赛注定要输。”

路夏：“我可是和别人约定好要打败你的。”路夏看我一眼，转身走向底线。

比赛开始，由路夏发球。

丁灵“开局就外旋发球……”我思索几秒，“看来是打算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司马亦武：司马亦武刚要上前，便被弹起的球擦过脸颊。

之后，路夏更是凭借外旋发球轻松拿下一分。

司马亦武：下一局，司马亦武也报复性地打了一个外旋发球，只不过旋转度和威力都不及路夏。

路夏：路夏错愕一瞬，头上的帽子被球击落。

丁灵“原本以为，外旋发球只有路夏能打得出来，没想到……”

严智明：“在区预赛就遇到了也能打出这种球的选手。”严智明接过话匣。

路夏：路夏用球拍挑起帽子，戴好后走回底线。

司马亦武：“你还留了一手吧，”司马亦武不相信路夏只会一种招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路夏：“……”沉默不语。

二人又开始较起劲来。

不知不觉间，育青和玉峰的比分迅速拉开。

丁灵“有点奇怪。”望着司马亦武的神情，我自言自语道。

唐佳乐：“怎么了？”唐佳乐随口问道。

丁灵“已经3比0了，可对方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就像——”我语气一顿，“在酝酿着什么……”

唐佳乐：“不，一定是小路夏变强了，毕竟他可是经受过阿严的魔鬼训练。”唐佳乐说着轻拍我的肩膀，“放松点，小白兔，你太紧张了。”

丁灵“……是吗？”我有些迟疑道。

这时，裁判的声音传来：“4比0，育青领先。”

唐佳乐：“你看，我们马上就要赢了，”唐佳乐眼神示意我，“所以，要相信小路夏。”

丁灵“……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我扯起一抹笑容，目光却依旧瞥向司马亦武：那么，这股淡淡的违和感该怎么解释？

穆司阳：“玉峰的进攻方式有点奇怪，好像只是在连续地打出上下旋转球。”

话音刚落，只见路夏本欲挥拍的动作一滞，网球没有阻碍地落入己方界内。

“0比15，玉峰得分。”

池大勇：“怎么回事？”池大勇也察觉到路夏的异常。

唐佳乐：“刚刚路夏的动作好像有点不自然。”唐佳乐皱眉道。

丁灵“我知道了，”结合穆司阳的话语，我恍然大悟，“是暂时麻痹。”

穆司阳：“暂时麻痹？”闻言，穆司阳转过头看着我。

丁灵“嗯，因为要不断应付对手打来的上下旋球，手腕的肌肉必须时刻处于收缩，时间一长，乳酸堆积，肌肉就会陷入暂时麻痹的状态。”

路夏：“……”路夏反复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池大勇：“难怪司马亦武前面打得那么被动。”

谈话间，变故突生。

路夏：面对打来的上旋球，路夏选择将身体旋转，利用惯性把球击出。

然而，手腕的握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挥拍——

我们只看到球拍脱手飞向球杆，拍喉断裂，尖锐的一端直逼路夏的左眼。

“！”众人都紧张地站起身，“受伤了！严不严重？”

路夏：路夏捂着左眼半跪在地，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停滴落。

丁灵“……”瞬间想起初次见面的情景。

见状，候场区的大家纷纷上前几步。

路夏：“不要进入比赛场地内。”察觉到我们的意图，路夏及时制止道。

丁灵“……”我的脚步顿在原地：没有裁判的授意，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赛场，可是……

齐瑛：“路夏！”也不知道齐瑛是怎么突破秩序员的阻拦，奋不顾身地从观众席上冲进赛场，奔向路夏。

丁灵“……”如果我也有像她一样不顾一切的勇气，许多事情是不是就会简单许多……

司马亦武：“……我不是故意的。”司马亦武呆愣道，“不就是肌肉麻痹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比赛暂停，允许队医进入场地。”

早在裁判下达指令前，齐瑛便搀扶着路夏一步一步地走向候场区。

丁灵“……”我沉默地从药箱里拿出镊子和棉球。

再转头，齐瑛正蹲在路夏面前，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丁灵“……小瑛，交给我吧。”我小心着开口，生怕惊扰了女孩。

齐瑛：“……好。”齐瑛起身让开位置，只是目光仍旧看向路夏。

丁灵我缓缓凑近路夏，注视着他的眼眸，温声细语道：“我先为你止血，可能会有点疼。”语毕，用蘸过生理盐水的棉球轻轻按压他的伤处。

路夏：“……”路夏一声不吭，只是突然抬手握住我的手腕。

丁灵“……”我微微愣神，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抱歉，我尽量轻些。”说着，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然而，我没有注意到的是，为使力度尽可能轻柔，我不得不同路夏凑得更近一些——

这是我第一次和除卓治、卓宇以外的异性距离这么近，我的鼻尖甚至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葡萄汽水味，很清新、很舒适。

丁灵“……”没有察觉，只是专注地处理着伤口。

路夏：“……”路夏的眼底倒映着我的神情，他看着我，手不自觉紧了紧。

丁灵“还是很疼吗？”我视线下移，对上路夏热切的目光。

路夏：“……不疼。”没想到我会突然开口，路夏难得无措，只一瞬便松开左手，垂下眼眸。

丁灵“……嗯。”感觉到手腕一轻，身体有些不自然地远离几寸。

“怦怦……怦怦……”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紧张而热烈，悸动而缱绻……

卓治：“……”归来的卓治远远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五味杂陈。

穆司阳：“丁灵，路夏现在什么情况？”穆司阳担忧道。

丁灵我替换一个崭新的棉球，轻轻擦拭周围的血迹：“万幸没有伤到眼睛，不过眼皮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池大勇：“看样子是无法继续了。”池大勇遗憾道。

路夏：“学长，帮我把我的备用球拍拿过来。”路夏无视我和池大勇的话，扭头对乔晨道。

乔晨：“好。”乔晨点点头，转身去找球拍。

池大勇：“胡闹！”池大勇皱起眉头，“路夏，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伤。”

贺兴隆：“不要勉强自己，现在的形势对你太不利了。”贺兴隆也劝说道。

齐娜：“怎么样？”齐娜询问路夏的意见，“还想继续比赛吗？”

唐佳乐：“小路夏，虽然现在这个状况的确很可惜，不过你还是听大家的话吧。”

路夏：“没事。”路夏固执地拒绝道。

丁灵“我只是暂时帮你止了血，如果你执意比赛，伤口很有可能裂开。”我的眼中满是担忧，“你真的……”

路夏：路夏打断我，目光坚定道：“我答应过学姐，我是不会输的。”

丁灵“……”我将干净的纱布覆上路夏的左眼，用医用胶带固定。

丁灵“……我一直都相信你。”包扎好伤口，我起身后撤几步，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路夏：“教练，我可以继续比赛。”

穆司阳：“十分钟。”穆司阳将球拍交给路夏，“十分钟内要是不能分出胜负，你必须弃权，明白吗？”

路夏：“行。”路夏义无反顾地重新踏上赛场。

“比赛继续。”

乔晨：“路夏是绝对不会倒在这里的。”

路夏：“我们认真打吧。”路夏左手拿拍，看着司马亦武道。

司马亦武：“你是左撇子。”司马亦武也注意到路夏换手的动作。

路夏：“不过是右手暂时麻痹。”路夏不以为意道。

司马亦武：“这么嚣张？”司马亦武皱起眉头，“那我就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

路夏：“不好意思，在拿到全国大赛冠军之前，我一场都不想输。”

路夏还是那个路夏，不会因为受伤而轻易改变自己的态度。

司马亦武：司马亦武也不再废话，终于发了一球。

路夏：因为视觉差异，路夏屡次没有接到。

穆司阳：“手臂陷入短暂麻痹，握力也会随之消失，就算克服对球的距离感，也还是接不到球。”

齐娜：“真没想到，这样的人才居然会埋没到现在。”齐娜不禁感慨道。

“4比3，玉峰发球。”

司马亦武：“不错嘛，得到这么多同情票。不过你自己说的话要记得，我可不想比赛再被中断……”

路夏：“不好意思，打断你的自言自语了，不过你可以尽快发球吗？你那一上一下的招式，我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我已经发现了它的弱点。我时间有限，必须尽快打败你。”

不愧是路夏，总是直白得让人感到无语。

司马亦武：“……”司马亦武沉默地发了一球。

唐佳乐：“小路夏是真的想到怎么破解‘暂时麻痹’这招吗？”唐佳乐迟疑道，“不会是随口说说吧。”

丁灵“不，他一定想到了，”我肯定地看着路夏，“毕竟他可是天才。”

卓治：“……”闻言，卓治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我。

曾几何，女孩口中的“天才”称号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另一个男孩也逐渐占据了她心里的一部分呢……

“路夏加油！路夏加油！”

路夏：“你和双截击的选手对打过吗？”路夏的双手交替着拿拍，回击司马亦武打来的旋球。

小莎：“路向前的打法……”小莎一眼便认出了路夏的招式。

黄靖：“司马亦武怎么总打下旋球啊？”黄靖疑惑道。

严智明：“从身体正面打来的球是不可能用上旋球回击的，”严智明解释道，“对方不是不打，而是打不了。”

丁灵“原来是打算从根源上杜绝暂时麻痹的出现……”我的目光凝聚在路夏身上。

齐娜：“这么快就找到了破局的关键。”齐娜也赞赏道。

池大勇：“还有两分钟。”池大勇认真地看着手表。

唐佳乐：“小不点，加油！”唐佳乐激动地喊道。

申伟明：“亦武，关键时刻了，撑住！”申伟明也不甘示弱。

池大勇：“路夏的伤口好像裂开了。”这时，细心的池大勇发现了纱布上的血迹。

路夏：“我会很快结束这场比赛的。”路夏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徐子平：“亦武，赢下这一球，我们还有希望。”徐子平鼓励道。

司马亦武：“……还早着呢，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司马亦武重新燃起斗志。

池大勇：“还有30秒。”池大勇紧张地看着赛场上的两人。

路夏：话音刚落，路夏猛地上前一跃而起，打了一个逆旋球。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一幕：

网球在地上高速旋转着，突然飞向司马亦武的脸颊。

司马亦武：“……”条件反射地用手接住。

“比赛结束，育青获胜。”

“好耶！”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乔晨：“时间刚刚好。”乔晨欣喜地和身旁的唐佳乐击掌庆祝。

丁灵“我就知道，路夏一定可以的。”我眉眼弯弯地看着路夏。

齐娜：“这小子还真做到了……”齐娜面带微笑，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医院——

比赛一结束，路夏便被众人抬去了医院。

“你们高中生打个网球，至于这么拼命吗？”医生一边包扎一边吐槽，“不是伤了眼睛，就是伤了手臂的。”

池大勇：“大夫，这个伤对眼睛有影响吗？”池大勇担忧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估计两三天就能痊愈。”医生说着看向路夏，“小伙子，还疼吗？”

齐瑛：“疼……”一旁的齐瑛突然道。

“……”闻言，众人都意味不明地望向齐瑛。

齐瑛：“……”齐瑛有些尴尬地往我身后躲了躲。

丁灵“……”我任由齐瑛躲在身后，替她圆场道，“既然医生都说没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刚打开门，大家便纷纷上前围住路夏。

穆司阳：“路夏的伤暂时没什么问题，不过大家千万要记住，对自己的安全负责也是对团队的负责，明白吗？”

“知道了。”大家异口同声道。

穆司阳：“好，我们走吧。”语毕，带领众人离开医院。

医院外——

唐佳乐：“小路夏今天为网球队流血了，晚上的庆功宴可得好好补一补。”

路夏：“我就不去了。”路夏说着加快脚步。

唐佳乐：“哎，你可不能溜啊。”唐佳乐一把拉住路夏。

贺兴隆：“路夏，你一定要去，我们家的烧鹅可好吃了，晚上我再让我爸给你熬碗老鹅汤。”

唐佳乐：“是啊是啊，”唐家乐将目光转向齐瑛，“小瑛，你也来尝尝吧，毕竟你可是啦啦队的大功臣。”

齐瑛：“好。”齐瑛兴奋地答应道。

小莎：“可算找到你们了，”小莎气喘吁吁地停在我们面前，“眼睛怎么样？”

丁灵“皮外伤，没什么事。”我看了眼路夏，回答道。

小莎：“这样啊……”小莎说着举了举手中的照相机，“那我来都来了，不如大家一起合个影吧。”

小莎：“看镜头，三二一！”

“咔嚓！”伴随着照相机的拍摄声，美好的时光永远定格在了这一瞬。

时至今日，每当看到这张照片，我的内心仍会充盈着一种名为“幸福”的情感，感谢网球队的大家，也感谢一直默默守护着我的他。

即使是后来那段让我几近崩溃的日子，因为它的陪伴，我坚定了一瞬。可就是那一瞬，让我重新凝起勇气，克服自己的心坎……

（本章完）

开学了，不能时常更新了，我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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