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齐武成帝高湛

高湛批奏折批的累了，伸了个懒腰，“来人！”

皇帝陛下想喝茶了，内监很有眼色的让宫女上茶。

高湛心里毛毛的，余光撒了一眼，嘿！这个宫女什么时候调来的？眼睛好像抽筋了一样……看看看，看什么看！

“你是谁啊？怎么是你奉茶啊。”皇帝淡淡问道。

“奴婢尔朱氏，名叫摩女，是太后娘娘让皇后娘娘领奴婢回来，前来侍奉陛下的。”尔朱氏身材高挑五官立体，是个难得的异域大美人。

娄太后心想，她那个死鬼老公高欢生前蛮喜欢大小尔朱氏的，两个尔朱氏给神武皇帝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尔朱氏都不是普通女人，都曾经当过皇后的。

大尔朱氏，彭城太妃，是太原王尔朱荣与北乡公主之女，先后为北魏孝明帝元诩妃嫔，北魏孝庄帝元子攸皇后，后来成为了高欢妾室。

小尔朱氏，为颍川王尔朱兆之女，初为长广王元晔皇后，后来也成为了高欢妾室。她生的第十子任城王高湝后来还名义上成为北齐皇帝。

两个尔朱氏既然都曾经是北魏皇帝的妃嫔及皇后，也是要身份有身份，要美貌有美貌的。

虽然她们都是娄太后的情敌，但两人还算安分，对她还算恭敬，也算知情识趣，身为正妻主母还算比较好管。

娄太后心想，总不能找一个看着不安分的女人交给小儿媳妇去管吧，她又不是恶婆婆。

其他家族的女儿，娄太后一时半会儿也不了解，还是有过一些了解的尔朱氏的女子，起码姿色的确应该挺招男人喜欢吧。

但娄太后没料到，最疼爱的儿子步落稽竟然最像她，对感情专一，痴情。才不像他那个渣爹那样呢，博爱。

高湛面无表情的让尔朱摩女退下，而后也没再喝她端来的茶水。

直接让内监将茶水喝了，看了几秒钟，内监没啥变化，心里松了口气，但面上不露声色。

尔朱摩女不甘的咬唇退下，心想，定是陛下因为没有见到她的容貌才让她退下的。

一连好几日，尔朱摩女也算是明白了，新帝和之前的皇帝不一样，竟然对她这样的大美人一点兴致都没有。

她才不信男人会不喜欢貌美的女人呢，所以她心里嘀咕难不成皇帝不行了，尔朱摩女只能挫败的想，皇帝大概是对她这样类型的美人没兴趣。

她心里暗暗着急，若是皇帝一直迟迟不宠幸她，她如何将肚子里的孩子扣在皇帝头上？

她不想打掉孩子啊，打掉那么疼，万一一个不小心导致她不能生怎么办。至于月份问题，她倒是没有想过。

这边，皇后郁久闾叱地连这几天心里郁闷，她忍不住胡思乱想，“也不知道陛下这几夜没来她的宫里是不是已经和尔朱摩女酱酱酿酿了。”唉，她也是才发现，她根本没有那么大度，她也会心酸，会嫉妒。

这几日，东安公主高茹一直陪伴在皇后九婶身边，在她心里，九婶和她的母亲也没什么区别了。在她年幼自有记忆时，她就由九叔九婶夫妻抚养。

是九婶耐心的和她用柔然语交流，为了她，九婶慢慢学会了汉语，明明九婶从小就嫁给了九叔，那么多年也没有学会其他语言，却为了她，和她一起学习了汉语。

九叔不再是长广王，而是皇帝了。九婶也不再是长广王妃，而是皇后了。大家的身份都不一样了。

但她还是希望，九叔九婶能像在王府时那样幸福。

“九婶，为何不去御花园逛逛呢？今日阳光很好呢。”

皇后一愣，“也罢，我去御花园散散心吧。你也随我去吧。”

另一边，高湛烦闷的去御花园松散松散，批折子批的他头都要炸了，当皇帝难，当一个好皇帝更难啊！

真不知道历史上老朱是怎么做到每天一批就是二百多件的……工作狂，他比不得啊。

突然，身边的内监捂住嘴，高湛皱眉，“怎么了。”

“陛，陛下……”太监都快要吓死了！完了完了，他看到这等密辛，会不会被陛下看不顺眼砍了啊？

只见，顺着内监的角度仔细看去，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假山那儿有一男一女在……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宫女与侍卫偷情？

高湛将食指竖起，放在唇前，小太监双手捂着嘴，连连点头，见陛下竟然好像要去看活春宫，心里风暴不止，“也不知道陛下这是什么恶趣味，不赶紧叫人将这二人抓起来嘛？”

悄悄地来到那二人的隐蔽处，高湛愕然发现，另一边皇后与东安公主结伴在另一边，忙让二人止步，而后，还是小太监机灵，赶快叫人去了，这件事不是皇帝想秘密处置的问题了。

方才皇后与公主给皇帝请安时，那么大的声音，不信假山后的男女听不见。

很快侍卫来了，直接冲了进去，奸夫竟然是……河南王高孝瑜！陛下童年时玩得最好的大侄子！

至于女人，“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嘿！我说怎么眼熟了！这不是这几日疑似已经成为陛下的女人的那个宫女嘛！叫啥尔朱摩女的。”侍卫们心里如此想着。

侍卫们同情的隐晦的看了一眼皇帝陛下，“可怜的男人！被侄子给了顶绿帽子！”

然后又看了一眼赤身裸体被侍卫随意盖住的河南王高孝瑜，撇撇嘴，心想，“你小子很勇啊！高氏的男人有一个好脾气的嘛！从来都是皇帝给其他人戴绿帽子，而你竟然敢给皇帝戴绿帽子！你小子也是让我们佩服啊！”

高湛面无表情：我把你当侄子兼发小，你居然送我绿帽？？？

“难怪历史上的武成帝反常的将“发小侄儿”给杀了。”

皇帝冷淡道，“河南王，你有什么话说！”

“九叔！侄儿，侄儿，她早就在侍奉您前就是侄儿的女人了！谁想，这个贱人，竟然为了当娘娘将太后瞒下，前去九叔面前做奉茶宫女！！侄儿这是得知消息后，气不过……这才，这才……”

尔朱摩女也破罐子破摔道，“陛下不喜欢我，我再去找河南王有什么错！再者，陛下，你，你不能杀我！我，奴婢有孕了！”又理直气壮地推了一把高孝瑜，“王爷，你快说话啊！”

高孝瑜一面欣喜，一面又大惊！

欣喜在于他要当爹了，惊在于他怕是真的要完蛋了……

高湛一惊！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她早就知道自己有孕了！居然还敢怀着孕来他面前侍奉，这是打算将他高湛当接盘侠啊！

若不是今日他偶然撞见了二人，怕是真的会不明白宫女的肚子怎么一天天大了起来。

等到时间长了，谁能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皇帝的。

“九叔，九叔！饶命！饶侄儿一命啊！看在侄儿与九叔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九叔网开一面呐！侄儿再也不敢了！”高孝瑜真的哭了。

皇帝面无表情，“此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高孝瑜哭丧着脸，“九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我真的一时糊涂！都怪她啊！若不是她为了攀附九叔，侄儿也不会气不过……”

高湛不听，此事事态真的很严重！不罚不行。

“河南王高孝瑜！按照神武皇帝传下来的规矩，着立即杖打一百棍！”

高孝瑜一听皇帝九叔说“爷爷传下来的规矩”，顿时吓得哭得眼泪鼻涕直流，“九叔！九叔！饶了侄儿吧！侄儿真的知道错了啊！！一百棍啊！侄儿不死也残呐！呜呜呜……”

他不敢埋怨皇帝九叔，只敢在心里想着早逝的爹曾经干的烂事！他心里哀嚎，“父王啊！你害死儿子啦！！”

寻刺激大概是高氏男子的传统吧。高孝瑜敢如此，还真像他爹高澄！

【尔朱御女名摩女，本事太后，孝瑜先与之通，后因太子婚夜，孝瑜窃与之言。武成大怒，顿饮其酒三十七杯。体至肥大，腰带十围，使娄子彦载以出，鸩之于车。至西华门，烦热躁闷，投水而绝。】

——

——

【郑大车出身荥阳郑氏，郑俨祖之庶女。北魏时期曾嫁给广平王元悌为妃。后来元悌死于河阴之变，郑大车孀居于邺城，被高欢看中，收为侧室。

后来，高欢攻打刘蠡升，高澄这个家伙竟与高欢的小妾郑大车私通，高澄时年14岁。

高欢回朝后，一名婢女将此事向他告发，并有两位婢女作证。高欢打了高澄一百棍，然后把他囚禁起来，其母娄昭君也被断绝往来。

……

恰好当时大尔朱氏（尔朱英娥）很受高欢宠幸，并生第五子（彭城王）高浟，高欢便想废掉高澄世子之位！

高澄只得求救于司马子如。

司马子如来到朝廷以后，假装不知此事，便请求朝见高欢的妻子娄昭君。

高欢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司马子如说：“我的儿子司马消难也与我的小妾私通，像这样的事情，应该掩盖起来才是。王妃是大王的结发妻子，过去常常拿父母的家财来供给大王。

大王在怀朔被杖打，体无完肤，王妃日夜喂水喂饭，治疗疮伤。

后来为了躲避葛荣，你们一起逃往并州。贫困的时候，烧马的粪便作饭，自己制作马靴，这样的恩义怎么可以忘却呢？

夫妇相助相爱，女儿嫁给皇帝，儿子继承您的事业，况且娄领军功勋盖世，怎么可以轻易加以变故呢？况且一个女子不过像一株小草一样，而婢女的话您不必深信。”

高欢便让司马子如审问此事。

司马子如见到高澄后，责备他说：“男子汉怎么可以害怕威逼而自己诬说自己呢？”于是，司马子如让两位婢女推翻自己的证词，并威胁告发的婢女使她上吊自杀。

司马子如这才告诉高欢说：“果然说的是假话。”

高欢非常高兴，立即召来娄昭君和高澄。娄昭君远远望见高欢，一步一叩头，高澄也边走边拜，父子夫妻相对而哭，和好如初。

高欢便设酒宴欢庆，并说：“让我们父子重新团圆的，是司马子如啊！”

于是，赐给司马子如黄金一百三十斤，高澄也送给他良马五十匹。但郑大车经过此事仍然宠爱不衰，弟弟也跟着鸡犬升天，后来她给高欢生下第十四子，为北齐冯翊王高润。】

大尔朱氏（尔朱英娥）与她的儿子老五高浟在高欢心里得宠到甚至打算废掉嫡长子高澄。那时候，娄昭君与嫡长子高澄母子俩地位真的很危险！

“高欢果然像父母朋友说的那样，就一个凤凰男！大渣男！！”即便高欢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娄昭君也不会忘记这件事。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虽然是嫁给高欢那个大渣男，但是和渣男生的孩子们，她却不能后悔，孩子们可都是她辛辛苦苦生养大的。

为了不让父母亲人们担忧，她只能将苦水咽到肚子里，还得努力想法子养孩子教孩子，让她的儿女比高欢和那些贱人生的庶子庶女们优秀一百倍！

她还得忙着和高欢那个狗男人争权力，若她不争不抢，鬼知道她的子惠（高澄的字）在哪一日真的被废了，她的正妻之位也早就保不住了。

让娄昭君膈应的是，鬼知道高欢是不是早在尔朱英娥还是还是孝庄帝皇后时就觊觎她了。

要不然，怎么在“高欢击败尔朱氏，杀尔朱世隆和新皇帝元恭，尔朱兆兵败自杀。孤苦伶仃、被困后宫的尔朱英娥则被他得去，纳为侧室”后，还“对她很尊重，见必束带请安，自称“下官”，逐渐打动了尔朱英娥的心”？！

高欢曾经有这样对她娄昭君过吗？

至于郑大车……

她也没觉得儿子做的不对，儿子这是在替她羞辱那个贱人呢！

“多亏了司马子如，她们母子的地位保住了。”也许是高欢也认识到妻子的力量，不是他能随便宠个小妾就能骑在娄昭君头上的。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左拥右抱。

【八年后，郑大车为高欢生下第十四子高润。

四年后，高欢去世。

后来，高欢次子高洋受禅登基，建立北齐政权，册封十四弟高润为冯翊王，郑大车为冯翊国太妃。

高润大概被郑大车养成了妈宝男，虽然看着是个挺可爱的小孩儿，但直到十四五岁时，还与郑大车同睡，有二人发生关系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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