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道她还能拒绝不成?
所以等甄嬛出来后,沈眉庄就直接说,“寻常的丝竹管弦之声太过俗气,不如由臣妾抚琴、宸贵人高歌来为婉仪助兴。”
玄凌看了一眼安陵容,看见她的神色不似勉强,才说“也好。”
重新拿过安陵容刚刚弹过的琴给沈眉庄时,她都能看见那乐师眼中的无奈。
沈眉庄取下护甲,素手在琴弦上抚过。音乐起,安陵容也开口了。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伴随着安陵容动听的歌声,甄嬛也舞动起了宽广的衣袖。
专心起舞的甄嬛,似乎忘却了宴会上的每一个人,而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她一心想要取悦的帝王。
可甄嬛望过去的缠绵眼神,却看见对方的眼睛并不是落在自己身上,而是正在歌唱的安陵容。
陵容,陵容。
甄嬛忽然脚下乱了一拍,动作也有些缭乱了。就在她以为她要贻笑大方的时候,众人的注意力却被殿外的悠扬笛声吸引了。
她转动着腰肢带动着裙摆,让一群变成一朵盛放的花,回头望去,那吹笛的正是清河王玄清。
她深呼吸,重新调整舞姿。
正是高潮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沈眉庄似乎有些恶心,手下的琴音已经乱了。
安陵容一笑,她才不要做歌姬!
别看她正在专心唱歌,可一边唱歌一边观察听歌人的反应她早就驾轻就熟了,甄嬛的情绪波动她看在眼里。
既然,甄嬛的舞姿已经惊艳不了玄凌,那么——
安陵容眼疾手快地接替了沈眉庄的位置,跟着清河王的笛声重新抚琴。
琴笛合奏间,玄清能够听出安陵容的技艺之高,于是就颇有几分切磋技艺的意思。于是这曲子变成雅俗共赏,渐渐走向了高山流水。
而甄嬛已经快没有力气了,但是乐曲不停止,她的舞蹈也没有办法戛然而止。
安陵容瞥见甄嬛的舞姿变成了软绵绵之后,又弹了一个小节,然后就主动歇了琴音。
停下来之后,玄凌就主动笑,“六弟你来迟了,可要罚酒三杯!”
玄清举杯亦笑:“臣弟已吹曲一首为新嫂歌舞助兴,皇兄怎的也要看新嫂们的面不追究臣弟才是。”
玄凌看了一眼安陵容,“你是在为舞蹈助兴吗?分明是在切磋技艺啊。”
玄清愧疚道,“新嫂技艺娴熟,清一时技痒,还望皇兄原谅则个。”
甄嬛看见自己辛苦一场,反倒受了冷落,于是主动说道,“皇上,六王笛声悠扬,也算为家宴助兴,就赶快让六王入席歇息吧。”
几人又重新入席,这一次,甄嬛被玄凌拉到了近前。
所以安陵容回到席上时就是自己独占一席,宽敞得很。
然后华妃就像是醉了,竟然呜呜哭了起来。玄凌问起,她就吟诵了一篇《楼东赋》。然后又有汝南王为其说话,华妃就顺利搬进了离玄凌住的水绿南熏殿更近的慎德堂。
一时宴毕,众人皆自行散去。
安陵容想找沈眉庄问问情况于是便和她走得近了,“眉姐姐刚刚恶心,可又是吃了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就是那一会儿好难受。”沈眉庄摇摇头,又笑,“不会那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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