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日礼物（四）

直到规定时间五时半前的一刻，终于有人来了。

那是捧着几个大袋的三名男人，大概是出去买食物和饮料回来了。其它参加者也接踵而至，到五时四十五分，参加者全部到齐。

参加者人数包括我在内全部十三人。今年春天以来所认识的朋友当中，独缺王一博。

王一博也是个文艺小组的成员，是比我高二年的学长。因为做兼职的关系，不能参加今晚的派对。

他不来，固然有些寂寞，但也有松一口气的好处。因为小组中人还有不知道我俩的恋爱关系，王一博不希望太早曝光。

除了王一博，也有其它小组成员因是缺席。对我来说，觉得参加聚会的人数越少越好。

任何人都带着刚从极地观测回来的表情入室内，嘴上连连说冷呀冷呀，既不脱外套和手套，也不入座，只站在跺脚。

进行一番寒暄后，我若无其事地观察这些人的样子。

有趣的是，除我以外的十二人，有八位男性、四位女性，他们全戴眼镜，而且都是相同的银边眼镜。

说实话，我的视力也不好，也配了普通眼睛和隐形眼镜，但不常用。这固然是因为自己的近视不严重，即使不戴眼镜也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但更重要的理由是太清楚看到包围自己的这个丑陋世界令我恶心。

蓦然想起方才商店街那家刃物店的美少年对我的嫣然一笑。在那样的时刻那样的距离，竟能清楚看到他的笑容，实令人不可思议。

参加派对的成员，每人都带来用圣诞节专用包装纸包着礼物。比较大型的礼品占多数，其中有一包长达五、六十公分，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桌子上并排摆着玻璃杯和碟子。古典式的烛台放在桌子的正中央，上面点着一支蜡烛。

“嗨！各位。”不久，会长晓村站出来讲话:“今晚，大家在百忙中抽时间来参加这个聚会，非常感谢。虽然时间上略有延误，现在宣告派对开始。”

他一边用手指托一托眼睛框，一边拘谨地说道:“这是按惯例举行的耶诞派对兼忘年会。今年一年，各位确实辛苦啦。”

呼、呼……拔香槟塞子的声音此起彼落。

“盼望来年，我们的小组活动有进一步发展——”

将注入香槟的玻璃杯高高举起，晓村大声说:“干杯！ 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

在我心中反复吟诵着这句祝贺耶诞的言辞。

Merry Christmas！与此相伴的是:生日快乐！肖先生。

今天十二月二十四日，是耶诞平安夜——也是我的二十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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