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墨渊——苍生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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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叠风进来同他道令羽上了昆仑墟求见他的时候，墨渊其实是有一瞬间的恍然的。

哦，原来离那日已经过去很久了啊。

原来，他座下还曾有个九弟子啊。

叠风还在等着他的回应，经历过同翼族的那一战，这位西海的二皇子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变得成熟起来了似的。

长身玉立的青年默然的站在一旁，如同铅华洗净一般，通身都带着一种极其平稳的气质，仿佛周遭的事物再影响不了他分毫似的。即使是时隔多日之后再次在昆仑墟见到昔日里的九师弟，他也只是略多看了一眼。然后，再无半分多余的情绪。

许久，墨渊才终于开了口。一如既往的淡漠嗓音，不带丝毫的情绪波动。

墨渊：“告诉他，既然已经选择了翼族，就好好的在那边待下去。”

叠风：“是。”

叠风垂眸应道，但在踏出静室的一瞬间，他突然回首，望向默然端坐着的那人，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波动，意有所指道。

叠风：“师父，您，可曾后悔过？”

墨渊轻阖着眼，手里握着一个金色的小钟——东皇钟，自那日之后，东皇钟便再没离过他的身。

此时，在面对着变得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同他有着几分相似的大弟子这句类似于质问的话语时，墨渊只是轻掀起眼睑，一双墨眸轻飘飘的落到了对方的身上，却是连眼神都没有变动半分。

叠风：“弟子知晓了。”

良久，叠风晒然一笑，转身离去，静室再次恢复了宁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静室中终于有了其他动静，墨渊自蒲苇上起身，在时隔半月之后第一次出了静室。

彼时天色还未大暗，天边的云层呈着一种温柔的暖黄色，墨渊仅随意的朝远处瞥过去一个眼神，便看见令羽——他座下曾经的九弟子正背脊挺直的跪在那里。

昆仑墟之上，台阶之下，黑袍的青年面无血色，但背脊却始终挺得笔直，未曾有丝毫松懈。

墨渊最初就是因为昆仑墟的大殿上背脊挺直的跪在地上的少年人的一个眼神而心念一动选择了收对方为徒。

但现在，他仅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很意外的，在面对着这个叛离昆仑墟甚至还盗走了阵法图的弟子，墨渊的心底竟然奇异的没有起半分波澜。没有被背叛的痛心与失望，更没有再见对方堂而皇之的上了这昆仑墟时的厌恶与愤怒。

有的，只是冷眼旁观。

叠风方才问他是否后悔过，他知道对方想问的是什么，是否后悔没有在当初就将少年时的翼君擎苍给杀死，是否后悔亲手扯烂了同翼族之间那层薄弱的和平的外表。

墨渊手里握着金色的小钟，幽密的长睫在面庞上打下一片阴影。

..........约莫是不悔的吧。

他想。

他还记得那日少年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的仰着脸问自己能不能不与翼族开战，分明才没过去多久，但对于自己当日是如何回答的记忆已有些模糊了，但也定然是否定的答案了。

在面对少年期盼的眼神时他不是没有过动摇，只是这点动摇，很快就败给了他所背负着的责任。

墨渊这一生，从未有过丝毫的逾越与放纵，他生来就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为了这四海八荒的万千子民，于是他便一路按部就班的按着这个目的去走。

小狐狸的出现是个意外，却也为他过分枯燥的人生带来了一丝色彩。

墨渊也是在很久以后才终于明了了那日除却战场那次最后一次见面时对方那两句看似无头无尾的话语中的意思了。

原来，他早在那时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他没能看好阵法图，于是，便用了生命来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失。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台阶下黑袍青年的身影融入夜色之中，变得影影卓卓的。

墨渊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他一步一步踏得极其坚定，白色的身影与身后的夜色彻底的被划分开来，成为两个世界。

他是父神嫡子，这四海八荒的战神，于是他这一生都未曾负过这苍生。

就如同当日战场上他并不是没有机会去阻止那只小狐狸，只是因为一瞬间的犹豫，就彻底的错过了。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出手之后能否全身而退，而届时群龙无首的天族军队又该如何。

时值夜风微凉，带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这位四海八荒的战神就在这夜色之下，手里握着金色小钟，一步一步的朝着前头走去。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眉眼微弯的少年朝着他招了招手，口中唤着师父。

就如同冰雪消融一般，墨渊的面庞上缓缓晕开一抹笑意，脚步加快的朝着前头走去。

他这一生，都未曾负过苍生。而余下的.........则用整个余生去偿还。

如此，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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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作者：墨渊番外已√。

渣作者：1600+

渣作者：明天令羽的，然后叠风，这三个番外之间都有联系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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