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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筝,不怕,娘亲保护你,别怕,啊”妇人濒死而绝望的哭泣唤醒了她
花卿睁开眼,却瞬间被一剑穿心而过,她怔怔地看着血从妇人和她的身体里迸溅而出,染红了身下的草木萋萋
脑海中因为一瞬间受了极大的刺激而一片空白,她尝试着调动记忆,却只剩下妇人替她挡下鹰啄又为了保护她而被人一剑穿胸的情景
她要死了,花卿想
如果她不自救的话
可是,现如今是什么情况,杀她们的人是谁,走远了吗?
花卿不敢动作,也不能动作,那把穿过妇人的剑入了她的心脉一侧,一动,她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很疼啊,随着艰难的呼吸,疼痛也在加剧
“扔到后山,那里狼多”
因为被挪动,剑又刺入了几分,花卿屏住呼吸,听这二人道,“这母女两个倒是好颜色,公公说杀就杀了,可惜。”
“怎么,对着死人怜香惜玉?”
“哪能呢?”
“还说没有,往日清理尸体,哪回不是在地上拖拉”
花卿伏在妇人尸身上,被妇人死死扣在怀里,那人没有把她们分开,一到后山就放下她们离去
花卿感受着后山的草木灵气,就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她靠着身侧的杂草灵息把剑拔了出来,胸口破了的伤口则靠几步远的大树精粹修复了
后山有狼,刚刚那人已经说过了,这妇人应该是她的生身母亲,于情于理,她都该让她入土为安。
可是她没有接收记忆,也不知她还有没有别的亲人,罢了,先挖个坑先给她立个墓碑吧
正如此想着,又看到远处有火光,她一时怕杀她之人去而复返,便连忙运转灵气,封闭了她的气息,伪装成已死之人
不一会儿,火光行进,入了夜里黑黢黢的后山。
竟然是一队侍从,花卿听着马蹄声,不由庆幸自己先前的做法。
“殿下,是两个死人。”不知马上的人轻声说了句什么,如今花卿还没有进行身体改造,又十分小心,未能听得清楚。
“死人?后山怎会有死人,带我去看看。”十四岁的仪王殿下清隽风流,还是个青涩少年郎。
待那人上前来,“这是……神才军的佩剑。这二人应当是死于仇子梁之手。”
花卿听他话语虽然还算平静,却说到仇子梁三个字时带着愤恨
心思一转,放开了气息,也将心口的剑伤恢复了七成
“殿下,此地不吉,我们换个地方猎狐吧”侍从提议道。
齐焱只觉鼻尖的血腥气更重了,蹲下身细看,后又不惜亲自探向妇人和小女孩的鼻间
“她还没死。”齐焱又摸向她脖颈间,“尚有气息。”
或许是心下怜悯,齐焱自己把人抱回了宫中。
“皇兄,皇兄,我在后山捡到了一人。”
#时间轴
泰安六年,齐焱后山捡到花卿,齐焱十四岁,花卿七岁。
泰安九年,朝露之变,齐焱十七岁,王若清九岁,王若泠八岁。
泰安十七年,兴文宗驾崩,齐焱登基,是为兴武帝,年二十五岁。
“皇兄,皇兄,我在后山捡到了一人。”少年清润的声音传来,透着信赖和亲昵
“急什么,慢点。”齐昂浅浅啜了口茶,手里捧着一本《孟子》
“皇兄,快请太医来给她看一看。”
齐昂看向他怀里的少女,神色微凝,“详细说说。”
他怀疑这人是别人安插的探子,虽如此,却没有阻止齐焱救人
他刚刚借助仇子梁之手铲除了王渃鹏党羽,正是意气风发之际,自认一个小女孩还是能掌控住的。
“这人是仇子梁所杀,你却不能不防备。”听了齐焱讲了经过,齐昂便开始教导弟弟,“朕防备着他,他自然也没有对朕忠心耿耿。”
“皇兄,这仇子梁手段残忍,亦非善类,您为何还要扶持于他?”齐焱虽面上不显,心里却很厌恶仇子梁
“这便是制衡,王党不除,朕始终无法真正掌权。”比起仇子梁,齐昂明显对王渃鹏更为忌惮厌恶。
这厢太医来了,齐焱便引人去给花卿问诊。
这两人说话避着她,花卿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其中一个是帝王,出于谨慎她再次改变了脉相,太医诊出了药石无救的结果
齐焱自然是不甘心的,一路抱回来的小姑娘很快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死人,他不喜欢这个结果
“当真无药可医?”齐昂气势威严,太医哆哆嗦嗦着不敢说话。
良久,太医才敢开口,“臣如今只能下一剂猛药,这姑娘身上那一剑直接伤了心脉,日后怕是只能养着了。”
到底是一条人命,“罢了,你去开药吧。”
等花卿被掰开嘴灌了药,另有宫女替她清洗了伤口,敷上治疗外伤的药膏。她又估量着药效,半夜发起了高烧。
看顾她的宫女大惊失色,虽然不忍心,却不敢贸然去打扰仪王殿下或者陛下,只能给她擦洗身子,以求能降下热来。
齐焱现在拜宰相王扬为师,回到自己殿中又温习了一遍功课,想到偏殿里他救回来的那个小姑娘,便披着衣服拐去了偏殿。
“阿娘……不要……阿娘”花卿倒没有故意做戏,她能用灵气保证自己死不了,身体的各种痛楚和心神受到的煎熬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原身记忆中仅存的画面便让她陷入梦魇
凶戾的鹰扑过来,被妇人执剑驱赶
她以为逃过一劫,却不知,比凶兽更可怕的是人,她看见那人只随意把剑一扔一掷,那剑便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穿透了她们二人的胸膛
妇人看着穿过自己胸口的长剑,看着女儿阖上眼止住呼吸,把女儿护在怀里
尸体,一点点冷透
鲜血,染红了那一片草色
“阿娘……”女孩喉咙里发出哀戚的泣音
齐焱静默地站着,良久,走出了偏殿
“那妇人的尸身可下葬了?”
偏殿门口值班的侍卫回道,“陛下吩咐紫衣局去办了。”
“希望她能挺过来吧”齐焱此刻伤神不是因她一人,他只是在想,皇兄与仇子梁这样的人合作,当真不会遭到反噬吗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有多少人遭他毒手?想到他派去调查的人回来说的情况,仅仅是因为惊扰了他养的鹰,他便要这母女二人偿命
皇兄他这是在与虎谋皮啊
“禀陛下,臣去详查了那位妇人,据山下的村民说,那位妇人和她的女儿是从外乡回来探亲的,却无人知晓这母女二人来自何处。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线索。”紫衣局执剑人龚荪菁向齐昂汇报。
“她醒了?”齐昂问道。
“是,仪王殿下似乎很关注她,这几日一直待在偏殿。”
“去找齐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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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焱来到长明宫,“皇兄,你找我?”
“那个小姑娘,你怎么安排?”
“她现在身体孱弱,又九死一生,臣弟想带在身边。”
“胡闹,”齐昂忍不住训斥他,“她来历不明,又什么都不肯交代,断不可留下来”
“皇兄,我跟你解释过一次了,花卿她是失忆了,不是刻意隐瞒。”齐焱无奈。
“你焉知,她不是奸细?恰好重伤濒死,恰好为你所救,恰好九死一生,又恰好失忆留下。”齐昂始终没有放下怀疑。
“她不是!”齐焱反驳道,“她烧了整整一夜,醒来只是失忆已是万幸。”
齐昂只是看着他,似是笑他天真。
“算了,皇兄身边也的确需要谨慎些,那臣弟就把人送出宫好了。”齐焱自然不可能为一个陌生人违逆齐昂的命令。
花卿还不知道自己要被送走,这几日醒来后,跟照顾她的宫女搭话,套出了不少讯息。
这里是古代封建王朝,大兴建朝至今已有数百年,而今已是二十六代帝王。
引起花卿兴趣的是,大兴建朝第四代帝王是女帝,女帝临朝,杀伐果断,政治清明,延续了真观盛世,彼时的大兴曾万国来朝。
自女帝起,大兴朝有女子为官,女子与男子地位一度持平,延续至今,便是全由女子组建护卫天子的紫衣局
紫衣局是剑器所在,其中女子全部习剑,熟知剑阵,虽人数不过千人,配合剑阵却能发挥出万人战力。
而杀原身之人,是当朝宦官仇子梁,这仇子梁是当世武功第一人,掌神才军,刚刚铲除了在朝中和他敌对的宦权王渃鹏一党,明面上是当今天子的人,可实际这两人的合作不过相互利用罢了,天子要除宦权,日后便不会容下仇子梁
说起当今天子,兴文帝齐昂,这位帝王在大兴风雨飘摇之际登基,上位以后励精图治,希望能解决大兴的三个不安稳因素,一是宦权,二是朋党,三是藩镇
非是小宫女知道的太多了,而是齐焱太不知道防备了,她在养伤期间,这人便将大兴朝各代历史跟她讲了一遍,论古伤今,齐焱还不能很好的掩饰内心对大兴如今局势的忧虑,花卿又不笨,自然从推断出一些事情
花卿修养到能下床的时候,齐焱把她送出了宫。
“皇兄与我的身边都不算安全,你先在此地住着,等伤好了,想留,我养你;想走,我亦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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